来一阵凛冽的穿堂风。夜风穿门而过,将院门口一人一袭黑衣裹得呼呼作响。
“谁?!”韩烺大喊,“站住!”
必不能“站住”。话音未落,黑衣人夺门而出。
闻到腥味的韩指挥使哪里能放过闯进他领地的羔羊,飞身追了上去。那人轻功平平,未至多远韩烺便追至此人身后,点脚翻身跃起,稳稳落到其身前,恰好截住了此人唯一的去路。
“哼!就这三脚猫的轻功,也敢闯进爷的府邸?!”他一把抽出手中大刀,横断前路,“说!谁指使你来干什么?!不说就是死路一条!”
那大刀寒光直逼人眼,韩烺正想听听此人真声,不想听来的却是嗖地一声——那人二话不说,腰间长剑出鞘!
那长剑样式古朴,剑气却逼人,被黑衣人持在手中,好似与人融为一体一般。
“好家伙,倒是个横的!爷倒要看看,你这剑法有多刁钻!”
这二话不说就上手的行径,让韩烺酒醒了个完全,这边话音一落,二人已是刀光剑影战到了一处。
一个大刀蛮横有力,刀法粗中有细;另一个长剑灵活多动,剑技刁钻奇邪。五六招下来,竟全不能分出胜负。
韩烺侧身格挡,反手下削,口中啧啧称奇,“有点意思!再给你一记潜龙跃渊,看你如何?!”
话说着,下削的刀锋陡转,凌厉上挑,如渊底潜龙猛然跃起,势头转换之迅猛恐常人难以招架。
这一招,自然有剑法能破,因刀锋陡转,只要以巨大的气力格挡必然能将出招人弹回。然而韩烺使出这一招就是瞧准了此人身形单薄,气力不足,若是格挡,未必能成,且容易露出破绽,届时自然被他一举拿下。
只是,他倒还想看看,以此人让人摸不清派系的奇招,该如何抵挡。
刀尖上行已近其腹间,而此人手上长剑仍未作出回应。韩烺眼睛一眯。不挡不应,这是找死?!
思绪不及手下大刀迅速,韩烺收手不及,就在刀尖又上行至其胸口之时,他欲出声示警,好歹留下活口。
然就在他念头闪过的当口,那长剑突然以迅雷之势扬起,自上而下击到刀背之上,两力相冲,对面已然被大刀逼至胸口的人,竟借相冲的两力顺势飞身向上。
只是韩烺刀尖之气甚厉,就在此人飞身擦过时,那胸前衣襟哗地一下被划开了去,布缕飘飞间,韩烺瞧见了那外衫下微隆的胸前紧绷的布带。
竟是女子!
他这一顿,持剑女子立时借势窜上一段院墙,当即便要脱身。韩烺再顾不上方才她怎生想出那等对应奇招,只心里对此人的好奇更上十层,当下也飞身上墙,扬刀出招欲拦她去路,不想她竟一心想跑,不加应对仅侧身闪避。
韩烺怎能容她避开,手中大刀向前一送。
大刀逼近,夜风又至,两缕飘飞的青丝落在刀锋之上,一瞬间齐齐断落。而大刀之气凌厉异常,自她眼下擦过,血珠随即飞了出来。
可她终究没挡此招,虽被斩发伤脸,却得来一息时机,猛然跳下高墙,赶在侍卫来前,跃进了阴影中。
她没接招,韩烺却被自己的招数所晃,身形陡转,再稳住时,连人影都没了。
幽暗的高墙树影下,只有大红灯笼的光芒婆娑。
韩均自后追上,“爷?!怎么把人放走了?!”
从昏暗的院墙高树的阴影里收回目光,韩烺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对,就是爷放走的,怎么?不行?!”
韩均一听就明白了,自己爷恐怕是没打过人家,让人家给跑了,于是他很贴心地安慰道:“爷别急,此人定逃不出府去,回头给您送来,您也不算太丢人......”
“你给爷闭嘴!”
韩烺呼哧呼哧地生气,一双狭长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他定亲手缚住此女!
☆、第3章 救命之人
眼下的刀伤隐隐作痛,她伸指擦去,指尖留下一抹红,在黑夜的阴影中,红得发沉,就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沉。
她特意挑了韩烺大喜之日潜进来,算准了韩府换防的当口潜入,也顺顺当当将韩烺书房翻了一遍,虽未翻出她想要的东西,至少排除了这个地方,可她却没算到,换防的侍卫竟然将带给妻儿的喜糖忘在了无问轩,突然想起又返回来取,不巧正好同翻出书房的她撞了个正着!
树影在她脸上摇摆,她叹了口气,这样的霉运,便是她改名叫“孔明”,怕是也算不到。
只是她露了行迹,接下来就难办了。打草惊蛇的下场,自然是再难捕蛇。而眼下更不妙的是,她虽然勉强自那韩烺手下脱身,可前来的并非她一人!
四处灯火人声喧闹,她藏身的这一段墙角树下尚算安稳,她细细听着周遭的话语,似是没有人没抓到,她稍稍安心了些。
她方才铤而走险翻回无问轩藏身,正经将韩府侍卫搜寻的路线听了个完全,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她收好长刀,左右探身沿着一路阴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