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寒一醒来,发现同样被他伤的很深的白澜居然不在了,当即紧张的起身要去找上官轻儿,却被从后院里赶来的球叔拦住了。
“寒小子,你去了也没用,如今轻丫头怕是已经恢复记忆,暂时不会回来。”球叔的声音一改往日的随意,很严肃。
夏瑾寒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我相信,即便恢复了记忆她也不会离开我。”
或许最初白澜刚出现的时候,他曾一度的害怕上官轻儿跟白澜在一起久了就会爱上那个人,或者某日她突然记起了曾经的事情,就会忘了自己,就会离开自己。但如今他的内心是坚定的。
他相信她,哪怕她曾经爱过别人,如今心中定然是只有他的。这是他唯一的信念,他不会放弃。
球叔叹气,道,“轻丫头对你用情极深,从小就深爱着你,我知道他不会离开你,但如今你去了也救不了她。除了白澜和非家的人,没有人能救她。”
夏瑾寒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扭头问球叔,“什么意思?”
球叔低着头,“明夜和漠北国师非影都是曾经从雾谷逃出来的非家后人,相信你应该知道神医世家非家。百年前,因为雾谷的代理墨家长子恨透了金蚕蛊,设计毁了雾谷所有会金蚕蛊的人,非家的先祖原本是跟随白澜打天下的军事,世世代代效忠雾谷。后来白澜死了,同样与白澜一起打天下的墨家人做了代理,非家就一直效忠墨家。不想墨家居然会做出这种事。非家原本也是会金蚕蛊的,但被墨家人给生生剥离了金蚕蛊,几乎是生不如死。非家人因此恨透了墨家和雾谷,立誓要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得到金蚕蛊……”
“所以,明夜当初潜进雾谷是为了金蚕蛊,他没有想到你在他来之前就去过后山,并且将那开启重要出入口的指环拿走了,后来又给了轻丫头,更没有想到金蚕蛊会误打误撞的被轻丫头得到。”球叔说着,叹了一声,道,“千年前的记忆侵袭,轻丫头的身子肯定承受不住,除了神医世家的非家之人,无人能救得了她。”
夏瑾寒咬着牙,手握成拳,狠狠的打在了的地面上,坚实的地面被他打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他的拳头也流出了点点鲜血。
“难道我要眼铮铮的看着轻儿被他们带走?”要是只是明夜和非影还好说,如今还有个白澜,他如何能放心?
“忍一时风平浪静,寒小子,现在不是你义气用事的时候,轻丫头也不是小孩子,你现在跟过去,不但救不了她,还会搭上你,你非得要她为你担心吗?”球叔厉声呵斥着,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夏瑾寒闭上眼睛,抬头望着昏暗的夜空,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张俊美的脸,此刻有些狰狞。
“啊——!”他突然起身,不顾浑身的伤,大叫一声,浑身的内力倾泻而出,周围整整一括凉亭,纷纷倒塌,发出了一阵“轰隆隆”的轰塌声。
原本布置的十分喜庆的太子府,一夜间变得面目全非,新婚夜,太子妃失踪,太子殿下重伤,太子府遇袭,如今周围已经被人包围,一场凶残的厮杀正在上演。
夏瑾寒发泄完,周围的一切都被毁了,只剩下漫天的尘土,几乎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管家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想告诉夏瑾寒外面被人包围了,结果一进来却看到浑身是血,长剑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长发凌乱,一身红色喜袍已经凌乱不堪的夏瑾寒,当即傻掉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瑾寒似乎没有听到身后管家的话,直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之丢下了一句凉凉的“杀无赦!”吓得管家浑身颤抖。
“还不快去?”青云费力的站起来,冷眼看着管家。
这个管家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也是武功高手,只是,唯一的缺点就是非常害怕太子殿下,每次见了太子殿下都战战兢兢的,让大家都以为他是个胆小没用的人。
“是,青云护卫。”管家见夏瑾寒离开了,面色顿时恢复了往常的沉静,而又再看了一眼夏瑾寒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道,“殿下他没事吧?”
青云闻言,低头扶起梨花,摇摇头道,“怎么能没事?你带来太子府的三千暗卫,先去把外面的人打发了。”
“是。属下这就去。”管家领命,转身离开了。
青云扶起受了重伤的梨花,问,“没事吧?”
梨花摇摇头,咬着嘴唇,道,“去看看殿下吧。”
“嗯。”青云点头,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向了夏瑾寒的新房。
再重的伤都不能打倒他们的殿下,但是……太子妃失踪,却足以让太子殿下跌落谷底。这个时候,殿下心里一定很难受,他们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夏瑾寒低着头,浑身的伤痛,却不及他内心内心蔓延的痛,只要想起上官轻儿被人带走,生死未卜,而他却不能去找她,他就痛苦得恨不得能死掉。
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那些事情,都记起来了吗?可还记得今日跟她大婚的他?
他能对着任何人说,他相信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忘记自己。但内心却还是一遍一遍的疼痛着,他还是不够自信。面对她,再多的自信都不够用……
他突然很怕,怕她会丢下自己跟那个人离开,那个人为她等待了千年,那种坚韧和坚持,不是谁都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