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十一点了，别说晚饭了，都是夜宵了。

生日蛋糕是宣木亲手做的，卖相很是一般，但是上面的文字现在倒是有些刺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发了愣。

宣木这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都不是自己的，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自己过的都是臣之的，难怪为什么自己会比臣之大，原来从一开始两个人就错位了。

“生，生日快乐。”臣之额上的伤口同样是这么刺眼，宣木哽咽着，笑说道。

“嗯，生日快乐！”后半句轻的差点听不见，满是浓浓的苦涩。

“小沐，今天我们去做一□□检好吗？”臣之一大早把宣木拉起来，宣木一听到要去医院做体检，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故作赖床迟迟不起。

臣之梳洗完毕后，宣木却还是裹着被子装睡，趴在他的身边逗弄他“你这么嗜睡，是不是和女人一样怀孕了？要给望望添弟弟妹妹了，那更要去医院体检了。”

“别瞎扯，要生孩子找女人去，简婷正好给你生一个。”宣木猛地睁开眼睛，瞪了一眼。

“乖，我们要出发了。”臣之硬生生的把宣木从床上拉起来。

检查完身体之后，宣木独自坐在休息室里，臣之去干什么了，他心里多少有点清楚这是在做什么，但是臣之既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宣木只想要尊重他的选择。

路明浩站在臣之对面，看着他憔悴了这么多，额头上还有留着上次被砸伤的疤痕，却还是没有显露出任何妥协和脆弱。

“亲子鉴定加急明天就会出来，不必这么着急去见他，请给小沐多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如果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我会带走他，让爸爸您一辈子都找不到他。”臣之转身往休息室走去，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心里突然一阵紧张，打了一个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说着“我在楼下草坪晒太阳，休息室太闷了。”

臣之站在窗户边，往下看，宣木坐在草坪上，旁边坐着几个穿着病服的小孩子，几个人玩的很是开心。

“你别乱走了，一会儿我就下去。”

他们走出医院大楼，路明浩一眼就看到了草坪上的男生，简单的衣着，干净的笑容，和臣之完全是两个风格的人。

被这个柔和画面狠狠的刺激了一下，路明浩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席心柳，一头长发，穿着纱裙走在草坪上，肩膀上还，和同行的女孩说笑着。

那一刻他很难忘记，如果不是先遇见甘静——自己现在的太太，他一定会把这个女孩娶回家，因为她不骄纵却很温柔，不脆弱却很柔弱，是他年轻时候想要找到的妻子模样。

可惜最终还是狠狠的伤害了她，年轻时候拥有执念的自己，早就被这个社会给消磨的一点不剩，那最初的记忆，也因为自己不再是当初的自己，而突然变得没有了意义。

路明浩爱过席心柳，仅仅只是爱过，上天没有让自己在最纯真的时候去拥抱那个本来可以一直爱下去的女人。

眼前草坪上的男生，干净温和，坐在阳光下，阳光好像将他身上的美好散发出来，让遇见的人都好好的感受了一番，原来那就是心柳的儿子，他和心柳的儿子……

突然间，突然想起了臣之，臣之原本不是这样的。

当他还是席艾的时候，那稚嫩中带着小成熟，眼中满是迷惘抬起头来问着自己“我会死吗？”那时候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这样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受了很多不应该受的苦，吃了很多不该吃的罪，顶了很多不属于他的罪名。

臣之是做错了，可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宣木身上，可能自己再也没有可能再见到这样美好的样子，错在自己，如果终要有一个孩子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他不知道这场瞒天过海二十年的戏，究竟要不要开场。

很快，宣木就看向了他们这边，朝着这边挥挥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一路小跑过来。

宣木跑来的时候，路明浩有一刹那的欣喜。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因为臣之那些话对自己的影响，当正面面对宣木的那一刻，对那个孩子眼神突然温柔了许多。

可是那个孩子完全没有看过这边，“你好了吗？”跑到臣之面前，十分依赖的牵起他的手“可以回去了吗？医院太闷了。”

“小沐……”臣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的路明浩，路明浩站的离他有些距离，宣木一眼都没有看过，转身就要拉起他离开“我饿了，刚才在路上看见有一家粤菜馆，你陪我去吃好不好？”

“小沐……好。”臣之就这么被宣木硬生生的拉走了，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路明浩那最后的眼神，臣之看的并不明白。

没过多久，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臣之手拿着信封袋坐在客厅里，宣木坐在地板上看着报纸上最新的应聘广告。

“小沐，先过来，别看报纸了。”臣之试图把宣木唤过来，可是宣木却好似没有听到，拿着报纸走过去，挤在他的旁边“你看，这家公司我查了查，真是很不错呢，想要去面试试试看。”

“小沐，别看报纸。”臣之强行把报纸拿走，他已经明白，宣木其实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装聋作哑而已。

“怎么了，你难道反对我去找工作吗？”宣木故意引开话题，臣之直接把信封袋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这个报告，你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