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黎鸿业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么?”
林宇茫然摇头,黎鸿业道:“从前大哥发家前,就带着那帮小的,在这里吃自助。实惠,便宜,干完一票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大家吃个尽兴,花不了多少钱,又不容易饿肚子。”
林宇笑了起来,知道黎鸿业很喜欢这个地方。
“平时都做什么生意?”林宇问。
黎鸿业摩挲胡渣刮得铁青的下巴,答:“追债,走私,赶拆迁户。”
林宇问:“绑架么?”
黎鸿业眉毛动了动:“偶尔。”
林宇看着烤盘出神,把佐料洒在滋滋冒油的鸡心串上,孜然的香味一下就飘出来了。
黎鸿业开了啤酒,亲自给林宇斟满,问:“小宇,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宇:“你喜欢我什么?”
黎鸿业道:“现在不说这个,哥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林宇沉默片刻,他还太单纯,一路从学校直升,除了念书还是念书,几乎所有事情都有家族包办,这也令得他缺乏人生经验,直到留洋归来,刚踏入社会便遭了来自家族的暗枪。
“我不知道。”林宇坦白地说:“其实说老实话吧,我到现在还不太相信,他们会害我。”
黎鸿业没有嘲笑,安静听着。
林宇说:“我和泽哥从小一起长大……”
黎鸿业纠正道:“从六岁开始一起长大。”
林宇道:“是吧,他教给我许多东西,让我远离那些坏的,多思考,多,多学习,很难相信在我回国后,他会和我姑妈勾结害我。但是现在,不相信也没办法了,一切都没了。爷爷的遗嘱多半被律师改过,被拘留那些天里我想过了,这件事既然已经被压了下去,再回头诉诸法律,多半没用。”
黎鸿业道:“你想东山再起?重新创业?”
林宇敷衍地说:“没有用,他们还会来的。”
他把鸡心递给黎鸿业,黎鸿业似乎很高兴,林宇又喝了点啤酒,开始吃烧烤。
“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林宇说:“我是学国际金融的,如果你有私人生意,可以交给我打理。”
黎鸿业忙摇头道:“没有。哥只想你过得开心。”他低头叼了根烟,林宇忙摸到桌上火机,给他点上。
“你需要钱,哥为你提供,想重新开公司,包在我身上。”黎鸿业吁了口烟,眯起眼,缓缓道:“那些都不是问题,想搞倒你堂哥,我帮你想办法,只要你高兴。”
林宇又道:“我该怎么报答你?”
黎鸿业笑了起来,说:“想报答我么?”
林宇放下杯,静静看着黎鸿业。
黎鸿业说:“爱上我,陪我上床。”
林宇:“我……会努力的,几次?”
黎鸿业:“一辈子。”
烤盘上的里脊肉焦了,江风刷刷地吹,吹得悬在电线上的挂灯缓慢飘摇,影子一晃一晃。林宇与黎鸿业相对静了很久。
黎鸿业笑道:“开玩笑的。”
林宇笑道:“我也是。”
二人:“……”
林宇把里脊肉扔了,换上两串排骨,两串鸡翅,洒调料时辣椒粉盖子翻了下来,一大瓶粉在风里飘荡。
“该死……”林宇道。
“不不不。”黎鸿业忙道:“哥喜欢吃。”
黎鸿业吃了那串劲辣鸡翅,大汗淋漓,薄薄的衬衣被汗水浸得近乎透明,遂脱了上衣,现出肌肉纠结的背上,一条张牙舞爪的刺青龙。
林宇闷声喝酒,黎鸿业看得心里不太舒服,本想让林宇出来兜兜风,说几句话令他高兴点,没想到说错了话,令林宇更郁闷了。
换个角度想想也是,寄人篱下不算还要陪床,男人的尊严在哪里?黎鸿业真想给自己两耳光,并决定回去好好教训小弟丁一顿,谁让今夜有鬼拟的破台词?!
“听着,小宇。”黎鸿业凑近点,眼睛被烤肉的烟呛得流眼泪:“小宇?人生最无奈的,并不是有什么事做不到,而是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未来没有目标。哥觉得呢,你有机会,就先看开点,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三教九流。有句话说得好,当你真正了解了一个人的内心,就能了解整个世界。”
林宇喝得醉醺醺的,抬头时眼睛发红,怔怔看着黎鸿业:“不是这个意思,是‘吾心即是宇宙,心是唯一的存在’。”
黎鸿业一拍大腿道:“对对!所以认识你自己的内心,就等于知道了全世界,老院长说的。”
林宇:“陆九渊说的啊……什么老院长。”
黎鸿业懵懂看着林宇,心里又有点难过,他的神经太粗了,总揣不出别人的想法,就像一只狗,看着一只羽毛华丽,却被绳索拴着爪子的山鸡蹲在墙边流眼泪。
林宇挥手,把杯子推到桌下,哗啦啦的乱响,黎鸿业抬头道:“喂!老板!结账!”
黎鸿业把林宇抱上跑车,放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林宇歪着头,脸上喝得通红。
黎鸿业抬起手,把林宇的下巴轻轻地扳过来点,看着他的唇,片刻后似乎想凑近,林宇嘟囔着什么,动了动,黎鸿业只得放开,让他坐好,发动跑车。
滨江的灯光飞驰而过,夜景华灯初上,映在黎鸿业深邃的眼眸中,跑车前窗折射橘黄色的灯光,在酒醉的林宇脸上接连闪过。
黎鸿业看着漫漫夜路出神,林宇的身体不知不觉歪了过来,倒在他的大腿上。
黎鸿业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低头看了一眼,林宇整个人压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