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我度过的最差劲的一个圣诞晚会, 也是我在这个城市感受到的最大的一次恶意, 他们骂我黄种猪, 还骂我……”
稍作停顿,他用力抿了下嘴唇,坚持的说,“我是正当防卫。”
裴闻靳,“嗯。”
唐远郁闷的叹口气,“可我还是惹麻烦了。”
“是有点麻烦。”裴闻靳淡声道, “但是可以解决。”
唐远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从事发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
当地的警方没上门,老唐同志也还没找他,怎么这个男人就第一个找过来了?
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亲爱的,你这知道消息的速度快的离谱,该不会这里有你的眼线吧?”
那头没有出声。
唐远“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起来,动作幅度过大,椅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裴闻靳听着那么大动静,薄唇微动,“只是托了两个朋友关照你。”
那口气够轻淡的,唐远倒抽凉气,他没追问是哪两个朋友,能被这个男人委托,身份肯定不简单,“警方没找我,是不是你c-h-a手的原因?”
裴闻靳言简意骇道,“都解决了。”
唐远坐了回去,那六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这会儿应该早就在医院里醒了。
就他们那横行霸道样,不可能咽得下那口气。
要么明着来,扭曲是非,利用富贵的家世给警方施压,走法律程序。
要么暗着来,查到他的住处,派人来报复,或者把他捋走,折磨他一番再要他惨死,怎么都不会如此平静。
昨晚唐远为了安全考虑,在枕边放了丹尼尔先前给他买的电击棍,门窗都关严实了,甚至破天荒的再三检查过。
却是一夜风平浪静,他还以为后面有大招,做好了惊动他爸的准备。
唐远无意识的啃了啃嘴角,不知道这个男人所谓的解决是怎么个解决法,以那几个人的家世,哪儿那么容易算了,他蹙起眉心,“会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裴闻靳说,“不会。”
唐远还是不放心,“真的?”
裴闻靳,“嗯。”
“你必须向我保证。”
裴闻靳的声音里隐隐有笑意,“我保证。”
唐远的脸红了红,他后仰一些靠着椅背,抬头看窗外,大雪纷飞,世界一片白,“我爸知道这个事儿吗?”
“不知道。”裴闻靳说,“你想我汇报给他?”
“别,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说解决了,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了,既然没事了,那就不要跟我爸说,省得他发乱火,伤肝。”
唐远听着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脸上是近似贪念的表情,好一会才开口,“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安慰我?”
“有那个意思,”裴闻靳的嗓音低了些许,他说,“主要是想你。”
唐远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接着是疯狂的跳动,伴随着手脚发软,他像是遭受了电击,浑身都是电流划过的痕迹,“要是没出这档子事,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裴闻靳说,小远,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那就是不会咯,”唐远撇嘴,“你一向都能很好的控制得住自己,理性的不像正常人。”
耳朵边的呼吸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皱着眉头,薄唇也抿出坚硬的线条,生气了。
生气了好啊,起码能证明有情绪波动。
一时之间,身处地球两端的一大一小都没有说话。
唐远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他的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在吃药?”
另一边,裴闻靳刚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还没送到嘴里,他闻言,略显诧异的轻挑眉毛,“听力不错。”
唐远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给你气受了?”
裴闻靳揶揄,“觉悟也不错。”
唐远一口血冲到了嗓子眼,猛地窜上来,直往头顶聚集,又瞬间降落,冷却,他垮下肩膀,垂头丧气的说,“你看看,我俩好不容易通一次电话,我还让你受气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混蛋啊?”
“我平时跟同学相处的时候,都不这样的,一到你这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算了。”
最后那两个字触动到了什么旧伤,裴闻靳紧皱眉头,拿着药片的手不可遏制的发抖,他索性把药片扔到床头柜上,手握拳用力按了按心口位置。
“在听吗?”唐远狠狠抓了下头发,“我就是不想你难受,你的心脏不好。”
裴闻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波动,“挂了。”
“挂了?”唐远急的大声嚷嚷,“挂什么啊?不准挂!”
现在挂了,那还得了啊。
两个人在一起,吵架拌嘴是正常现象,什么都说开了,好过不清不楚的冷战数百倍。
况且他们隔这么远,要是心里有了疙瘩,那就完了。
唐远发过去视频邀请,被拒绝了,再发,还是被拒绝,他一口气发了五次,还是那个结果。
“你干嘛呢?”
唐远一个电话打过去,委屈的不行,“现在我想看看你,都不让看了是吧?你是跑去整容了,还是怎么着?”
裴闻靳说,“是我不想看到你。”
唐远正要发作,就听到耳边又响起声音,“看了会受不了。”
他的呼吸一滞。
裴闻靳的声音沉沉的,“我跟你说过,我这个情况不严重,就是要吃点药,你不听。”
“怎么不听啊?”唐远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听了,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