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并不可怕,她也一直不怕死,人嘛,早晚有一死,有何可怕?因此,对于意外身亡这件事,她坦然受之,最重要的是卿卿没有受到牵连,所以,甭说只是穿越了,哪怕进了十八层地狱也必无所牵。
穿越也不可怕,人嘛,在哪不是一样的活?虽然跟卿卿时隔两地,音讯不知,可只要活着,思念就在,只要有思念,再远也如近在眼前。
只有现在的这身份,她十分不爽,曾经她十岁失母,十五岁丧父,如今人生再重来一回,竟还是个失恃失怙的小可怜虫哪,难道上天是嫌她上辈子不够凄惨?
悲催一番,叹息一番,她最终也认了,反正事已如此,悲伤也无用,如何活下去,如何活出自我来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谁谁来告诉她,她究竟是穿到了个什么鸟地方,这里的文字究竟是什么鸟字?
九州类似于中国清朝之前的朝代,服饰、礼仪等都与清朝之前的相似,还是多元化的集合式,有些习俗也类似,就连语言也是汉语,可文字不是方块字。
屋子里对联上的字和棺木刻着的字,不是汉字,也非阿拉伯或者什么英文拉丁文,也不是古甲骨文或者是少数民族字,不是繁体字,不是古印体也不是花体字,歪歪扭扭,复杂至极,每个字比火星文还要像火星文。
偌大的灵堂里,她只认得一个字,就是棺头上贴着的“奠”字,呃,不是认出来的,是猜出来的,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棺头贴着的一般都会是奠字。
想当初,她说中文懂鸟语还懂得几个其他国文字,一换地方既然不识字,等同于是文盲,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以后还怎么奋斗?
无依无靠没关系,可万万不能不认识字啊,没有文化的后果有多可怕,相信人人都知道,不认识异世的文字,如果哪天离了墨家去外面混,说不定别人给张卖身契,她也会当是地契合约给签了,那后果,真的是不敢设想。
现在的情况,总结成一句话:前途一片黑暗哪。
郁闷,墨泪无比的郁闷了,感觉比四面楚歌中的楚霸王还要无奈,这时不利我,奈何奈何?
纠结中又摸抚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原主留下的旁人无法看到的戒指,不同的又去琢磨原主,对于前身,她表示疑惑,那货给人的表像与真实相去甚远,连她这个继承到部分记忆的替身都吃不准真人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家伙就像个迷一样,令人难以琢磨。
想着想着,思绪便飘远了去,信马由缰,没完没了。
无声无息中,沙漏内最后一抹流沙飘落于底,时光的轮子辗转过前一天的最后一刻,降临到新一天的轨道。
两道人影飘然掠入灵堂内。
第二章 冤家对头来了
飘入灵堂的两人皆是女子,一个年约十六七,面容姣好,身着大红拽地百褶绣花衣裙,另一人是侍女打扮,着浅粉色衣裳。
大红和浅粉两种鲜艳的颜色,与满室白幡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它没有让气息变得热烈,反而令灵堂内的气温忽然变冷。
仿佛被人泼下盆冰水,打眯儿的妇仆们一个激灵即清醒,几乎是自然的伸头张望,当瞧到门口的少女时,人人心头一寒,深深地垂下头。
正低目思索着的墨泪,背皮一紧,当即回神,又在同时心底竟无端的涌起一股厌恶感来,心头闪过一丝惊异,莫非又是那个人来了?
那情绪不不是她的,是原主残留的意识,能让原主厌恶到了灵魂深处的人只有一个,当即悄无声息的正襟危跪,维持一个傻子应有的表情。
步入室中的墨蓓,慢悠悠的望向前方,视线没在棺木上停顿,更没在其他物件上停留,径直落在棺木前跪着的小身影身上,唇角上翘,双眼闪烁出明亮的光。
她没有停步,任由穿浅粉色衣裳的侍女扶着,摆着杨柳腰,无声无息的妖娆而行,那种南方女子的温婉风情就那么从衣带飘飘间飘逸了出来。
两人沿着正中走向黑棺,步伐轻盈,影子在烛光中摇曳闪动,当一点一点的接近棺木,室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诡异得令人窒息。
妇仆们吓得屏住了呼吸,直到人越过自己才敢偷偷的观瞄。
墨蓓无视女仆们的惊恐,高傲的越过众人,走向低眉垂眼的白衣小姑娘。
红色?!
刺目的颜色落入视野内,墨泪的心脏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在死者灵前穿喜色,是对逝者最大的不敬,微微抬眼,果然是那个人!
来人是原主大伯的女儿,原主与这个族姐很早以前就成了冤家对头,族姐常常明目张胆的欺负原主,并以此为乐,就连这五天都没有放过,每晚都会在深夜时找着机会就来欺凌人。
就在这当儿,大红衣裙的人已近前。
站定,墨蓓倾身,一手勾挑起人的下巴,唇边扬起愈加灿烂的笑容:“墨泪,今天六月初六,姐姐给你送生辰大礼来了呢。”
偷眼观瞄的妇仆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生辰!
心头一悸,墨泪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生辰对每个孩子来说是一年中最幸福的一天,可以吃到父母亲手煮的长寿面,上辈子在父母离世之后再没在出生那天庆生,今生才将开始却终其一生都吃不到双亲煮的面,命运,何其不公!
悲伤,刹那间弥漫心间,那原本坚强的心堤一角轰然坍塌,泪水在心中泛滥成灾,逆流而上,奔腾着涌向眼外。
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