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温柔化作无声叹息,将人搂在怀中,借着床头微微烛光,凤齐在谢琤眉间落下轻轻一吻。
我为你牵肠挂肚,寝食难安,你却毫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总是这样伤害自己,一次又一次,当真是要让我看着你死在别人手上才甘心吗?与其让你丢下我,死在别人手上……
谢琤的头颅压在凤齐胸口,沉甸甸地,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可凤齐始终不舍得挪开,谢琤修长的颈项毫不设防地坦诚在他眼前,只要一支手掌,便能扼断他的呼吸,凤齐轻轻地用指腹滑过谢琤颈项,血脉的搏动撞击着触感,他的表情微妙中带着一丝愉悦。
指腹从谢琤颈项转到自己肩头被谢琤咬伤的位置,凤齐此刻丝毫不觉疼痛,反倒是有些许甜蜜的意味。
心绪万千,凤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由于白天太过劳累,他夜里睡得极熟。
半夜时候秦如歌突然闯进他房间,留言说是天策府飞鸽传信,发出召集令,她不得不先回洛阳复命。说完她便提着长枪,打马走了。
秦如歌一打扰,凤齐发现怀中的谢琤隐约有些发热。
房中早就准备好了冷水和汗巾,放在床头伸手可及的所在。
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肌肤透出不正常的红晕,谢琤略有些急促地呼吸着,低低的喘气声就像刚出生的r-u猫,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却撩拨着听者的心弦。
凤齐撩开谢琤散落的额发,将自己的额头贴上谢琤的。
热得并不严重,不需服药。整个后半夜,凤齐都耐心地替谢琤更换冰凉的汗巾,用以降温。
谢琤发热的时候尤为不安,右手总是摸着床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以让他安心的东西。
凤齐抓住他的手心,十指相扣,轻轻在他耳边抚慰,却不见太大作用,谢琤依旧不安,就连肢体都有些轻轻颤抖,干裂的嘴唇微微的张阖,看嘴型,应该是在找他的剑。
从床头取下问心,凤齐将剑柄放在谢琤手掌里。
摸到了剑,谢琤安心起来,手心紧紧攥着剑柄,不肯放开。
凤齐看着他些微舒展开的眉头,只好苦笑:“不知何时,我能够成为你这样倚赖的人……”
“如果一生一世都无法做到…”凤齐想了想,又笑自己,“也罢,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有什么资格谈一生一世。”
第一缕晨光照进客栈房间的时候,谢琤退了热,敷在额头的汗巾不知何时已跌落在地板上,凤齐抱着人,也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金色的阳光照在两人的面孔上,温暖又灿烂,谢琤握着剑,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不知梦到了什么。
那个笑容,好看得几乎让人炫目。
“小九怎么跟桃花儿吵架了?”
“桃花儿说要当阿真哥哥的媳妇,可是阿真哥哥是要当我媳妇的,师傅说了,媳妇就是永远会陪在我身边的人,所以阿真哥哥是我媳妇才对啊。”
“小九乖,不许跟女孩儿吵架,阿真哥哥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梦中的那个人笑得也好看得几乎让人炫目,“只要我能变强……就能够救你……”
第21章
谢琤白天的时候醒过一回,睁着眼睛抬头就看见凤齐的脸庞近在咫尺,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凤齐知道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通过沉眠,可以尽快地恢复更多的体力。
谢琤睡着的时候,凤齐就这样抱着他,一直看着他。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悄悄地s,he进房间,洒在两人的头发上,如碎金铺开。窗棂忽然发出“咯吱”的轻响,然后突然被气流震开,往墙两边拍打。
巨大的金色剑影像巨石一样,重重c-h-a在房间地板上,带起一股狂风,就连坐在床边的凤齐,都不得不略微转过头,避免长发被风刮起,抽打自己的脸庞。
房间里面已是一团乱,靠着窗口的书桌上原本立着黄檀笔架,笔架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各色毛笔,突逢此变,笔杆像风中摇摆的芦苇,又像悬挂在峭壁的风铃,杂乱地晃动着,随即整个雕花笔架倒塌,有几只毛笔从笔架上松脱,滚过盛着墨水的石砚,一泓乌黑的墨汁被震起,ji-an在镇纸压着的厚厚一沓宣纸上面,洇出黑色的墨华,那枚白釉黑花伏虎镇纸也似站不稳,从宣纸上滚落开来,那沓宣纸被狂风一吹,便如硕大的雪花片,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空中,围着重剑呼呼地飘扬。
靠近床头有一张茶几,茶几上置着一只黄铜烛台,红烛已烧成灰烬,徒留些许蜡泪。烛台一同被震倒,咕噜咕噜地就滚到地板上面,绕过一尺零三分宽的重剑,直直地滚到一双镶金白缎长靴面前,止住不动。
等漫天的宣纸都轻飘飘地跌落在地板上,凤齐终于看清白晴朗的表情。
凤齐笑了出来,将怀中谢琤的身躯搂得更紧,还不忘将薄被拉至谢琤肩头,将他掩得严严实实。
白晴朗挟怒而来,就连眉梢眼角之间,也全是冰霜冷意。
楼下有伙计听到异响,隔着门轻敲,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凤齐随口将人打发下去,门外伙计也不多问,这间上房的客人入住时丢给掌柜的那袋银两可不轻,掌柜的吩咐了,就算这位爷住着不顺心,要把客栈拆了也由得他去。
白晴朗右手持着有情,眼角瞟过谢琤露在被面上那握长发,原本几乎烧红的瞳孔像是被针尖刺到,瞬间紧缩起来,恍如冷血的爬虫类,几乎要竖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