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琤衣袖一展,伸手便接住佩剑,握住剑柄的手,庄严又肃穆。
之前被剑气锁体而倒在浮桥上动弹不得的老四这时候恨不得喊破喉咙,让他那几个结义兄长赶紧跑,赶紧离开,眼前这个道士,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长剑在手,谢琤周身浮现的,竟是层层杀意,冰冷无情,如一张杀网,缠住在场众人,这种感觉……他只有唯一一次在面对恶人谷那个疯子之时才感受到过。
可惜他没法开口,也不必再开口了。
一剑破万法。
越江四雄的老大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剑,他手还搭在弓弩上,他准备好的毒箭尚未送入箭槽。
老二高举着分水峨眉刺,脑门青筋绽露,紧身水靠下的两只胳膊胀大得如同铁锤,这是他独门心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双手,眼前便是铁板亦可刺穿。
老三大刀还横在身前,正准备拔刀应战,却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刀身竟生生被削断,切口处平整光滑,就像砧板上的豆腐。
“我讨厌雨水。”谢琤又说一句话,然而这次能听到这句话的,已经少了三人。
收剑归鞘。
刚刚饮血的宝剑有所不满,入鞘时发出低低的金铁长吟,似在抱怨剑下冤魂太少,不能让它尽兴。牵过一旁的白马,谢琤翻身坐稳,再次夹紧马肚,往前赶路。
这时,三具尸体喉咙上那道细如发丝的伤口才喷出一片猩红。老四眼见三位兄长惨亡,胸中悲愤抑郁之气几乎要炸裂整个身体。他眼睛拼命的睁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眼角裂开,流出血丝,他还是不能相信,一招……三人联手竟然连谢琤一招都挡不住。
这一定是做梦!他这样跟自己说着。
云层越压越低,天色黑的如同半夜,一道响雷终于引来了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