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好意思再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喝,只剩邵徇一个人筷耕不缀,辛勤劳作,是那么的一枝独秀,鹤立鸡群。
大伙一时无语,光看着邵徇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嘴里送。叶廷勋见他那份独领风骚的劲儿,心情竟然好了很多,难得好心帮他夹了几个菜。
几位少年侠客突然想起被冷落一旁的赵大美人,纷纷提起话题。一位说,五妹的容貌真是天上人间少有的极品!一位说,五妹的声音更是绕梁三日,荡气回肠!另一位也不甘落后,关怀道,五妹似乎身体不适,可是有胃疾困扰?
赵五蓝本是想做西子捧心状,可一怕女儿家整天捂着胸部太不雅观,二怕东施效颦,就退而求其次,捧得下面一点。这会儿听有侠士关怀,便娇弱无力的点点头,轻声“嗯”的一下。
邵徇听了接口道:“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怪不得有胃病。”
满座皆惊,邵儒州本来还在做书生文雅矜持状,一听他的话,口里的茶“扑”的一下喷了一桌子。不过不要紧,根本没人理会他,大伙都瞪着邵徇傻眼。
邵徇也惊了。他做簪子精的习惯还没改掉,总以为别人听不见自己的话。这下好,把赵三玄和叶廷勋都得罪个透,自己恐怕要赶紧走人。
马上就有几位侠士想要为美人讨回公道,倒是叶廷勋,愣了片刻,“噗”的笑了出来,跟大伙摆摆手,压下众怒。赵五蓝一脸饱受侮辱的表情,双目含泪正想向叶廷勋哭诉,一看他乐得比谁都高兴,赶紧把眼泪忍回去,做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在肚里撑了一回船。
赵三玄很痛苦,他应该对妹妹受辱表示愤慨,可惜他努力忍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再要求别的事情未免太强人所难。
后面的日子可比以前难过多了,邵徇不知道有多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赵小姐闲着没事就来找茬,几个小丫鬟跟打了鸡血似的,说话中间都不换气。他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每每逃之夭夭,更被人说成无能怕事。邵徇哪是看别人眼色的,统统都当这些人有胃病。
好处是,邵儒州对他可和颜悦色了许多。其实原来人家也没使什么脸色,不过是唆使手下两个小童捣乱罢了。邵徇有事没事跑去跟人家套近乎,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雁不过谷的事情,一点应该客套或者遮掩的想法也没有过。
邵儒州自是不可能走漏了一丝内幕,都捡些无足轻重,世人皆知的东西讲给他。没成想这邵徇还真是个无知的主,随便个故事就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露出“再来一个”的神情。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东西,他还瞪着眼睛,屏息凝视等他“下回分解”,更从不计较他胡编乱造掺水分。
邵儒州心里纳闷,他到底是来打探消息的,还是来找免费说书先生的?这样的探子未免太不敬业了吧!
邵儒州这的情况叶廷勋自然知道,他就是在雁不过谷附近捡到这个陈青远的。现在看他总跑去找邵儒州,便以为他意在雁不过谷。只是听了陈青远打探消息的方法和打探出来的内容,叶廷勋也免不了“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不管是谁派陈青远来的,这个主使者实在是太没眼光了。
赵三玄也跟着摇头,“你还觉得他有目的?我看他搞不好是被我妹妹逼的没处躲才往邵儒州那钻的。”
叶廷勋笑:“要以前我肯定不相信,现在……”
赵三玄又是一乐,他只要一想起邵徇那天说的话,就忍不住嘴角的笑容。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别的事,也就是邵儒州这些医者此行的目的所在。叶廷勋思索道:“实在不行,就昭榜吧,再拖下去,怕姐姐要熬不住。”
赵三玄点点头,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治好叶婷涵,他们绝对不会宣扬,没谁想要把自家的弱点捏在别人手心里。可是他们请遍几大门派的名医,依然束手无策,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赵三玄想了想,似乎颇为挣扎,还是问道:“要不要请示下你姐夫,毕竟……”
叶廷勋冷哼一声:“不用!姐姐病了这么久,归元堡治不好,他都没有多找几个大夫!”
话虽如此,他免不了有几分犹豫。叶家庄在江湖上确是有几分地位,但这地位不过是归元堡给的,虽然他只是武崇耀一个妾室的弟弟,但武崇耀对他极为信任,明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却常对他委以重用。最重要的是,姐姐对武崇耀死心塌地,万一不小心害他们有了间隙……
他一路沉思着进了叶婷涵的屋子,看到伺候的丫头冲他摇了摇头,心里一暗。果然姐姐靠在床边不断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听了都跟着难受。叶廷勋看了一会儿,狠狠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扎进肉里。
他这姐姐,自小坚强独立,父母过世后,对他也爱护有加,从来没有委屈着一点。她嫁给武崇耀之后,从不争宠斗艳,自爱自重,深得宠爱。可惜她一病如山倒,武崇耀不闻不问,治不好便置之不理。虽然姐姐不生姐夫的气,他这个做弟弟的可真气的不浅,迫不及待把她接回来,四处找大夫治病。可惜就连雁不过谷的神医邵儒州都摇头,他心里不知有多害怕。
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叶廷勋坐到姐姐床边,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好半响,叶婷涵才舒缓下来,慢慢把头仰靠在枕头上。叶廷勋给姐姐扶好枕头,仔细擦干额上的汗,慢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叶婷涵听了,微微点头道:“小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