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套的黑色西装,袖子上仍旧别着孝字,肩上披着板正的黑色风衣,静静站在那里。李旻海身上同样也是定做的三件套黑色小西装,只不过外套变成了黑色的呢子双排扣,上臂别着黑色的袖套。
他也随着李伏羲静静站在厅门口,成敏和一些保镖安排着所有的琐碎事宜,签名,收白封。而当宾客来到厅门口,李伏羲和李旻海叔侄俩则静静鞠躬表示感谢。
王安平来的比较早,不过没有带妻子和孩子,多少也是因为李伏羲的关系,俩人仿佛不认识对方,一个鞠躬,一个漠视。李伏羲对这些提早来的人并不在意,他觉得时间长的时候,会揽着侄子的肩膀,让对方靠着自己。
“站累了就去休息休息。”
李伏羲怕累着侄子,毕竟还有几个重要的人还没到,这仪式还不能开。
李旻海不做声摇摇头,只是用手抓着李伏羲的大腿侧的裤子,默默看着来人,李伏羲知道这孩子有主意,也不多劝。
看到终于来的人,李伏羲神色一顿。
对方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拄着拐杖一身黑色唐装,慢慢走过来,身侧跟着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后面自然少不了几个保镖。
走近李伏羲,并不转头,而是停在大厅门口,静静看着挂在大厅中间巨大的李伏玉夫妇俩那黑白照。
“李二爷。”
李伏羲给叫李二爷的老人深鞠了一躬,然后低着头并不言语。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组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对方毫不留情面,一震拐杖,仿佛那大理石地砖都震碎一般。
许多本来细碎的声音,此刻戛然而止,不远处的王安平表情里多少有了些幸灾乐祸。
说完老人扭过头,看着李伏羲。他是宗宅的几个嫡系正统,李伏玉也叫的一声二爷爷,这李伏羲虽然是李家人,既是庶出也没上族谱,李伏玉夫妇的死,轮谁也轮不到他来做主操持丧事,不过宗宅里有人想办,却没能成,自然趁着丧礼上,李二爷要来看看这强出头的人有多大能耐,却看到一个状似柔弱的男人牵着李伏玉的儿子,站在那里。
低着头的李伏羲仿佛失了气势一般,并不作声,只是隐约感觉到大腿的西装裤被温热的小手紧紧抓着,他伸手过去把孩子的小手护在自己手里。
“李二爷说哪里话,这是我亲大哥,自然是我来操办丧礼,同一父亲的血缘自然抵消不掉,不是我来,难道让外人来办?请进吧。”
李二爷毕竟见多识广,也不急于发作,所有人也都听到他的话语,让人掺着进了大厅,献上一朵百合就被人请到了一边的坐席里。
陆续几个老人到场,却没人再为难李伏羲,不过也都并不给对方任何脸面。
等人都坐定以后,保镖拿出铜盆和一些纸钱,李伏羲领着侄子,跪在软垫上,象征的烧了些纸,转身叩了头,站起来进了大厅。
仪式被成敏安排的很好,间或有些人发言吊唁,李伏羲从头至尾都默不作声,也并不抬头看任何人,只是手轻轻揽着侄子站在一边,眼神看着棺材内大哥大嫂的遗体沉思。
等所有人鞠了躬,被引至偏厅休息,李伏羲才像是找回了神色一般,拉着李旻海的小手,挪了挪地方,站到了李伏玉夫妇的遗体旁。
看着那两人神色如常的闭上眼睛,静静躺在那儿,仿佛睡着一般,李伏羲心里隐隐作痛,牵着侄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小叔.......”侄子有些生疼,轻轻唤了唤他。
李伏羲赶紧松开侄子的小手,看了看,有些捏红了,赶紧蹲下来轻轻揉了揉。
“对不起,想你父亲了。”
侄子并无表情,把手抽出来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李伏羲。
“律师已经到了。”此时成敏从一旁走近,在李伏羲耳边提醒。
李伏羲此时点了点头,拉着侄子往偏厅走去。
偏厅里人不算少,前方有个不大的台子,上面已经放好了麦克风,李伏羲让侄子站在身侧,走上前去。
“感谢各位参加我大哥大嫂的遗体告别,也感谢宗宅的几位老太爷,尤其是二爷的赏光。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这关系到我侄子的安危和未来。”
不多说一句废话,说完便低头让开几步,让律师和陪同上前宣布遗嘱。
按说侄子才十岁,李伏玉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遗嘱这种东西确实早了点,不过在江湖上混,尤其是站在金字塔尖,一步踏错满盘皆输,性命也会赔进去的人多不胜数,李伏玉明白,所以遗嘱从接手组里事物开始,已经罗列好,包括影像资料,声音资料,手写文件公正一应俱全,律师宣读完,便不浪费时间的离开。
李伏羲也再次走向麦克风。
“感谢大家的到来,谢谢。”
虽然很多人对遗嘱上的内容有些诧异,不过毕竟与自己关系不大,倒也没说什么,该散的都散了去,李伏羲站在一边,良久偏厅内只剩下李二爷和宗宅的几位老太爷。
“李二爷想必也累了,我让成敏送您上车。”
“混账!”李二爷大喝一声。
李伏羲只觉得读完遗嘱能忍到现在发作,看来也是有一定定力了。
“那湛北和越东的路子是多少年不变的,谁给他的胆子让断了财路?!”
李二爷不相信就李伏玉一句话,这两条走私的路就算结束了?!以后弟兄们靠什么吃饭立足?!
本以为他一句话宗宅的这些大佬会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