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
此时的杨玉环反握剪刀,剪刀的尖已经刺入她白皙的颈部,流出少许鲜血。
“玉环姐!”方运急忙上前。
“小运!”杨玉环又惊又喜,扔下剪子向方运跑过来。
杨玉环看到方运全身是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流下,一边哭一边问:“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谁害得你?是不是柳子诚那个畜生?走,我扶你回屋坐好,孙姑姑,你能去请慈生堂的大夫吗?”
“玉环莫慌,我这就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转身往慈生堂跑。
方运急忙说:“别!我要去参加县试,再不去就迟了。玉环姐,你快把我前几天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送我去县文院,我要去考试!”
杨玉环擦着眼泪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县试,不去了!”
“不行,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参加县试!玉环姐,平时我都听你的,但今天不行!我已经长大了!”
方运模仿那个方运的语气,平静的看着杨玉环。
杨玉环停止哭泣,惊诧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方运,人还是那个人,但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个方运,心有天地!
“我被打醒了。”方运似是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向那四个大汉。
昨夜打人的,也是四个人,也是大源府口音。
那四个大汉非常心虚,其中一个假装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让开!”说完四个人快步离开。
杨玉环看着方运,擦干眼泪冷静下来,说:“好!今天我听你的!但你要等大夫来,敷上伤药,不然你挺不过县试!”
方运知道县试一考就是一天,也是体力活,如果现在直接去了,恐怕真的挺不过去。
“好!”方运看着杨玉环说。
杨玉环发觉方运看她的目光有些特别,不是像以前那样弟弟看姐姐的,而是像一个男人在看一个女人。
“小运真长大了。”杨玉环目光微闪,扶着方运向屋里走去。
慈生堂的大夫前来,看到方运的伤口直皱眉头,得知方运坚持要去考童生,便免了诊金,只收药钱。
在大夫治病的时候,杨玉环离开屋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医生处理完伤口,杨玉环走了进来,背起方运赶考用的书箱,搀扶着方运走到门外。
门外停着一辆杨玉环借来的牛车。
方运心中暖意融融,低声说:“谢谢你,玉环姐。”
杨玉环微微一愣,眼波流离,盈盈一笑道:“跟姐姐客气什么?”
方运暗想不愧是绝世美女,连最细微的举动都有一种天然的魅惑。
杨玉环说着扶方运上车,她坐在车辕后,拿起鞭子,轻轻抽了一下黄牛。
“哞……”黄牛长叫一声,抬起蹄子向前走。
方运静静地看着杨玉环,她已经十九岁,正是最美的时候。
她身上的蓝色布裙洗得有些发白,还有几处补丁,脚下是她自己纳的布鞋,乌黑发亮的头发卷在头上,一根她自己削的木钗格外刺眼。除了和细棍毫无区别的木钗,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
方运心中一酸,有关杨玉环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浮现。
方运父母去世那年,杨玉环十二岁,方运九岁。
那时候杨玉环就出落的格外标致,方运家的亲戚帮方运办了葬礼后,几家人就想收养杨玉环,但杨玉环却有个条件,就是连方运一起收养过继,而且要供方运读书,那些亲戚只能纷纷作罢。
那些亲戚大都是普通人家,养两个孩子不难,可要再供方运读书就难了。那几个富户则怕过继为儿子长大要分家产,女儿则不用。
读书就需要上私塾,还需要买笔墨纸砚,更需要买大量的书籍,哪怕借阅也要花钱,要想考上童生,需要看的书太多。这时的书上没有标点符号,没有老师领着读,就算认字也看不懂。读书人要自己标出相当于句号的句读。
那些亲戚虽然不养两个人,但隔三差五接济姐弟俩,让前些年两个人不至于饿死。
等方运到了十二岁,有了力气,就可以四处帮人做活,不再挨饿,但也过不好,因为读书的花销太大了。
杨玉环又像母亲又像姐姐照顾了方运七年,从来没有丝毫的怨言,附近的邻居都特别喜欢杨玉环,都想让她当自己儿媳妇。
现在的杨玉环已经十九岁,这在景国已经是大龄,平常女子大都十六结婚,十九岁还没嫁人的女子不足一成。
方运不是对这个天仙一般的姐姐不动心,只是觉得就这么娶了她对不起她,发誓一定要有功名再风风光光娶她入门,所以两个人至今没有圆房,一直在东西厢房分开睡。
杨玉环对待方运如亲弟弟一般。
最苦的那一年,她每天只喝一碗稀粥,却对方运说自己吃过了,让方运能吃上稀饭。
家里的鸡生的蛋,要么卖掉供方运读书,要么给方运补身子,养鸡五年,杨玉环除了每年春节那天被方运逼着吃鸡蛋,从来不曾主动吃过鸡蛋。
有一次方运吃鸡蛋剥壳没剥干净,杨玉环收拾桌子的时候以为方运不在,偷偷扣下蛋壳上的蛋白吃,却被方运看到。
方运默默回到炕上蒙头大哭,从此以后更加懂事,也更加敬重这个姐姐。
去年两人同时染上很严重的风寒,杨玉环却只给方运买药,等方运病愈,她才用方运剩下的药熬着喝,被方运发现后,她微笑着说她怕苦,熬过多次的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