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当中，这一刻却即刻回神，恨得眼球血丝涌现，“李菡，你居然，居然真的是你！为了让清然离开我，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李菡放下儿子尸体，重新拾起剑刃，仿佛姬如雪一开口，他便找到了痛苦的源泉，“姬如雪，老夫要杀了你！”

姬如雪丝毫不畏惧暴走的李菡，却见一阵白灰撒下，待清明后，姬如雪竟然没了踪影。

在后山河边坐了一夜，露水沾满的衣衫，莫昕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终是忍不住逃出一条手帕递到姬如雪眼前，“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话你。”

姬如雪抬头望了望莫昕，木然的接过手帕，“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莫昕冷淡道。一旁的萧九却看不过眼了，“李青然他爹也太过分了吧，居然……唉……”

姬如雪总算有了点反应，却是倏地笑了，“我也想过了，李菡也是为了清然好，假如他能在诸位面前杀了我，便不会再痛苦下去了。李菡一直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便偷偷的成了亲，谁曾想到，竟逼得他使出这种手段……”

萧九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姬如雪，只道：“原来魔教中人亦有情……”

莫昕正要让他闭嘴，姬如雪却捏着手帕笑道：“我们也是人啊。”

莫昕斟酌许久，但是安慰人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姬如雪便道；“我知道的，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孩子。”姬如雪低头轻柔的抚着平坦的小腹，幽幽叹道：“他想要我活下去，用他的命，换我的命。”

半晌，莫昕才开了口，“你会后悔吗？”

“不会，我不后悔。”姬如雪坚定道，眼中仿佛冰雪融化般温暖，笑道：“我们曾经有过很幸福的生活，足够我怀念一生了。”

莫昕沉默。姬如雪却问，“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萧九也望了过来，莫昕会莫名其妙的救了姬如雪，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莫昕不会回答，却在一阵缄默后，听到那有些颤抖的声音，“我娘也曾被我爹质疑过……”

姬如雪顿了顿，想到了自己被李清然假意抛弃的事情，笑道：“那你爹后来一定很后悔吧。”

“嗯。”莫昕回答道：“因为我娘死了。”

闻言，姬如雪笑容顿住，联想到了自己，眼眶又是一片湿润。远处传来呼喊声，似乎在叫着什么人，萧九见状，也不顾惊讶了，站起身来道：“怕是他们找来了，我先去引开他们，你们快点走。”

姬如雪向萧九道了谢，不过片刻，那阵嘈杂的呼喊便停了下来，又往另一个方向去寻了。莫昕不怎么和女子说话，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只知道沉默的站在一边。姬如雪也不想说话，暗搓搓的流眼泪。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莫昕反应过来时，那人已在身前，少年的容貌，冷冽如冰川的黑衣人，莫昕愣了神，因为他手中横抱着的，正是原本在自己身后的姬如雪，此刻却昏睡在那人怀里。

“你是什么人？”莫昕警惕的摸上了腰间悬挂的剑。

那少年也是一笑，却阴寒之极，“是你救了她？”

莫昕知道他说的是姬如雪，也没有出声，那少年也不恼，反而笑道：“她是本座收揽的长老，本座应该带回去。”

“魔教……教主？”莫昕艰难的吐出这四字。断然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就是魔教教主，那看他这模样，今年才多大？

少年道：“你不相信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与我魔教有几分缘分。”

“……莫昕。”

少年一顿，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有趣有趣，本座叫莫骄，与你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莫昕不说话了，魔教教主与人说话，也会攀亲戚吗？

魔教不再说话，转身伴着山中的清晨雾气消失，莫昕只来得及听见那一声喟叹。

傻女人，情爱有什么好……真是受不了你们……

雾气渐渐散去，天边露出一抹初阳，莫昕站在山顶遥遥望去。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问他，“你娘，是怎么回事？”

莫昕眼里只有初升的太阳，却老实回答道：“我爹怀疑我娘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杀了她。”

如此平淡的语气，让萧九有些心颤，又问道：“那，事实如何？”

“栽赃，陷害。”

“什么人做的，你应该去报仇的！”萧九道。

日头越发耀眼，莫昕移开视线，望着萧九，萧九有些心虚，却闻莫昕道：“我只看到，那个人残忍在我面前，扭断了我娘的脖子，但是，我不能报仇……”

莫昕眼中的恨意与纠结都让萧九感到心疼，萧九将他的脑袋按在肩上，脸上为难半晌，终于说了出口，“没事，你都离开家了，往后，往后我来照顾你吧。”

莫昕挣扎坐起，蹙眉道：“用不着。”

萧九却认真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本少爷喜欢上你了，我想要你做我的伴侣，一生一世的那种！”

莫昕倏地瞪大了双眼，还未反应过来，嘴唇就被萧九亲了一口，莫昕赶紧捂嘴后退，萧九急道：“别退别退，后面是悬崖呀！”

莫昕即刻往回走了几步，仍是心有余悸，警惕地望着萧九，木讷的说不出话来。萧九继续道：“我是认真的，没有在骗你。从初见时，我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你，小莫，这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你……你是断袖？”莫昕想起了偶尔间听过的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