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上,本来便没有凡情之说,像帝座这种太祖老上仙,恐怕从来不认得这两个字罢。”
傥荻本来只是即兴给池生分析当前局势,结果越分析,越往深处去,分析到最后,它自己也唏嘘了,叹了口长长的气。
它身上挂的膏药幼狐长得大了点,正趴在它的脊背上,两只前爪搭在傥荻头顶,将头搁在前爪上睡觉,傥荻分析完,膏药狐就睁开眼,嗯嗯地拼命点头。
那只耗子渐濛就蹲在傥荻身边,也跟着叹息道:“吾虽没在凡间呆过,但经傥兄一剖析,亦觉得甚有道理。此事十分纠结,难以看透。”
池生皱眉:“经你这么一说……”他身边的云清莽莽撞撞地小声插进来:“难道你说其实灵君爱上了帝座,但帝座没真心对灵君?”
傥荻道:“当然,我也只是这么一猜。你看,帝座他老人家回到丹霄宫中后,有没有主动请过灵君,‘碧华,到我的宫中坐坐’?”
池生不语,云清和其他几个小仙童摇头。
“灵君也曾数次奉玉帝之命到过下界,帝座有没有问过‘碧华他到哪里去了‘,或是和灵君说‘你去办的事情难不难办,要不要我帮忙’,灵君他回来的时候,帝座有没有亲自去接?”
云清又摇头。
碧华灵君下界去请浮黎仙帝时,全天庭有目共睹,丹絑仙帝一直在南天门附近徘徊,不断向下张望,询问“应该快来了吧”数次,还曾到府中来询问,碧华灵君去请浮黎仙帝之前,都做了什么,有无带什么东西。明显是怕碧华灵君怠慢了浮黎仙帝。
傥荻再道:“浮黎仙帝是什么颜色?”
云清道:“青……碧青色……”
傥荻道:“那么灵君呢?”
云清不言语,片刻之后道:“但,昨日咱灵君还曾请浮黎帝座到我们府上来着。”
傥荻道:“所以说你看不透么,谁知道灵君开口相邀的本意何在呢?昨日浮黎帝座住进了丹霄宫,今天一大早,灵君他便赶着做什么去了?”
云清怔怔地半张开嘴。
碧华灵君在昴日星君当值之前便早早起身,带着下界时捎回来的那只小麒麟去丹霄宫了。
据说是要将那只麒麟仔送到浮黎帝座身边。
池生、云清、小仙童们、满园的灵兽都怔怔地趴着。一个小仙童盈着眼泪道:“为什么我觉得灵君很不容易。”攥着袖头,擦了擦眼角。
粼粼的池水,池边的青草,徐缓的清风,都淡淡地渗出了感伤的气息。
远处有个声音遥遥地飘进了一片感伤之中:“清席出去了?”
小仙童们和灵兽们都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回过神,望见后园门口正站着一个仙光万道的身影。
小仙童们急忙扑腾腾地伏下身:“拜见帝座。”
丹絑笑眯眯地道:“都起来罢,在本座面前,不用那么多规矩。”
他抬了抬手,宽大的袍袖微扬,扑地落下一个硕大的包袱。
满园愕然的目光中,丹絑慢吞吞地道:“唉,本座的丹霄宫,被浮黎给占了。如今暂无可去之处,便还来此处暂时小住。”又指了指地上的包袱,“这里有些本座带过来的随身小物。你们哪个小仙童过来替本座拿进房中吧。”
小仙童们一溜烟地前去拎包袱,都悄悄地在眼角瞄了傥荻一眼。
傥荻用后爪搔了搔头皮,嘀咕道:“看不透。”
池生一面卷袖拎包袱一面道:“帝座,灵君他大早便去丹霄宫了,帝座为何没碰见他?”
丹絑的眼光闪烁:“哦?清席他去了丹霄宫?本座之前出去有些事情,没有见着他。”负起手,似在沉吟。
碧华灵君此时正在丹霄宫,鹤云正急切切地问他:“灵君,丹絑帝座清晨便没了踪影,灵君可知帝座现在何处?”
碧华灵君讶然地道:“竟有此事?本君出门甚早,却没碰见帝座。”
浮黎趴在丹霄宫深处的仙池边,瓮声道:“丹絑这个老山鸡一向爱四处溜达,不用管他。”
鹤云愁眉苦脸地团团乱转,碧华灵君笑了笑,又伸手摸摸浮黎肚皮下麒麟仔的脑袋。
碧华灵君将这只小麒麟抱回府中后,小麒麟便恹恹地趴在一个角落,不吃也不喝,小仙童和别的仙兽们一碰它,它就抽嗒嗒地眼泪鼻涕一起流,一口咬过去。云清被它咬了七八口,池生被咬了十来口,那只好事的小雷狼过来用爪挠它,前爪上被啃的都是牙印,鼻子上也被咬了四五口。小雷狼于是瘸着腿滚了块大石头,用棍子顶着石头去碰它,麒麟仔照样一口咬过去,啃在石头上,硌掉了两颗乳牙。
小仙童们都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带着一手牙印拎着雷狼崽的耳朵去找碧华灵君,碧华灵君只得道:“先不用管它。”
浮黎仙帝尊驾回到天庭,住进丹霄宫,碧华灵君早早地揣着麒麟仔赶往丹霄宫。
丹霄宫的最高处,有个甚大的仙池,紫气缭绕,丹絑的寝宫就在其旁。鹤云使亲自引着碧华灵君到了仙池边,道,丹絑帝座大早起便不知道哪里去了,又道丹絑帝座吩咐,他和浮黎帝座多年情谊深厚,不能委屈浮黎帝座住在偏殿,寝宫位于丹霄宫最高处,仙气极盛,又有仙池,最适合浮黎帝座休养,便将寝宫让给浮黎帝座居住。
碧华灵君在寝宫外与浮黎见礼之后,鹤云使才蓦然想起,昨日丹絑帝座吩咐完毕之后,丹霄宫上下便奉其法旨,忙于侍奉浮黎帝座,丹絑之后去了哪里,乃至于晚上歇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