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余时中一五一十说了。
万成长吁一口气:“就因为刚才你进来的骚动,青帮的人正在搜索整个旅馆,你说,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余时中抬头瞄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著:“怎么办?”
万成伸手抬起他的脸,用炙热的指腹描绘他的五官,突然扬起一个微笑。
高秀明站在透天露台前的木廊,正对著氤氲湿染的雾气,彷佛他正心事重重得吞云吐雾。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击在木头上的闷响,接著纸门便被推开,高秀明听到衣物摩擦在地板的声响,听起来像是长长的后摆拖曳在榻榻米上。
他忍不住一阵烦燥,都说不需要人了,还硬是往他房间送,真不晓得那群流氓挟枪带棒把他请过来,是来跟他谈条件,还是邀请他来温泉旅馆享乐。
咚!
外头的人似乎被过长的衣襬绊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就打翻手里的东西,酒瓶一类的器皿应声碎裂一地,高秀明暗自摇头,还真没见过来献媚还笨手笨脚的妓,这功夫都学到哪个份上了,该不会又是那种店专门搞些什么嫩雏的新花样,也不晓得他那了不起的好妈妈到底都跟流氓说了什么,平常多见一只飞蛾都会心惊胆跳,五大粗三的流氓倒就成了好朋友了。
蹦!
这小东西还真能来事,先是砸碎一地搞不好有掺东西的酒,再来接著砸屋子里的东西,非得把他叫出来不可,不然就把整栋屋子都给砸烂,高秀明冷冷一笑,好,他就来看看是何等姿色敢这样在客人的地盘耍蛮撒野。
“我说过不要人打扰,出──”
高秀明拉开纸门,斜倚在木框的手愣在半空,出去两个字顿在张开的口中,动弹不得。
和室的隔扇堵绝了一壁模糊暧昧的光线,幽玄的反光乍逝,逐渐晕染出一副漂亮无暇的身躯,精致的骨架外罩了一件大红色的彩锦和服,像是喜服,定眼再看又宛如艳妓的惑裳。
白皙的皮肤彷佛艳梅映白雪,繁丽的锦缎本该是和服的外褂,但眼前标致的东西却省去里头的衬衣,较短的前襬只截在大腿的一半,露出两条姣好的小腿线,后襬却拖了足足一尺长,怪不得这小东西要摔倒。
粉色的腰系不合时宜得泄漏稚嫩的味道,束紧那纤细的腰肢,松松垮垮得收拢宽松的前襟,隐隐约约露出锁骨,和底下平坦的胸膛。
是个男孩。
过长的浏海遮住秀致的五官,浓黑如绸缎的秀发截在耳际,红色流苏垂在发梢结成一个发髻,两条垂绳彷佛一头冶艳的长发,衬出若雪肌肤,腥血红唇,美丽不可方物。
青年一听到他的声音,便松开手上的托盘,框的一声砸在早就满地狼藉的碎片,也没有人在意。抬头的瞬间高秀明就看清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那张世间再也找不到一样的面容能让他一辈子都得深深烫印在心底。
“大哥!”青年踉跄得扑进他的怀里,他不敢喊出声,只好抱紧他的腰,把头栽进他的肩膀,像以前他半夜从恶梦惊醒时那样,渴切得寻求大哥的温暖。
高秀明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青年会在这里,凭著同样热切的渴望收拢他有力的臂膀回应余时中的拥抱,给予他最直接的热度和安慰。
“还好你没事,我都快吓死了,还好你没事,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
两人相拥好一段时间,高秀明才不舍得微微拉开紧抱著他不放的青年:“好了,clock,你先松松,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不要。”青年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高秀明不禁失笑,只好听他兀自闷哼:“一放开你又要不见了。”
“clock,我人就在这里,还怕不让你抱吗?乖,你先放开,我想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撒娇。”
青年又蹭了许久,高秀明无奈道:“时中。”
余时中这才冒出一个头,仰望他的大哥:“你现在怎么样了,能离开这里吗?我能帮你什么吗?”
高秀明触及他的脸庞,立刻沉下眼珠的颜色,嘴角的笑容褪去几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在这里?”
余时中一愣,顿时有些讪讪:“我,我听丁香说你被黑道抓走,还对你用刑,一急之下就跑了进来。”
他用拇指抹平青年上挑的眼尾,指尖顿时曳出一条魅惑的粉艳,嘴唇上也好像涂上了两点朱丹色:“怎么会穿成这样?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的?”
“喜欢吗?我觉得挺适合clock的。”
高秀明循著声音的方向扫向门外,只见万成正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这衣服太长了,我一直绊到。”余时中拽起宽大的肘袖,他的动作太粗鲁,原本就开僘的衣襟立刻滑落肩膀。
“……”
“干嘛看我,要看看你养出来的宝贝去,他突然从天而降,搞得他们的人鸡飞狗跳得在找他,我只好让他穿成这样。”
“你……谁帮你穿的。”高秀明拉起他的衣襟,牢牢实实得盖住诱人的肌肤,叹了一口气:“衣服也不好好穿,怎么穿也只穿了外褂,这么短,随随便便就走光了。”
余时中随兴得拉起下襬,道:“我有穿内裤的。”
“……不准撩起来。”
万成摇头:“看看你都教出什么样的宝贝。”相见欢结束,他直奔主题:“clock,你刚有听懂待会我们要干嘛吧。”
高秀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