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所以放他出来,留他性命,皆因祁王要笼络他的缘故。如今多到这里站站,才能让皇上打消杀他之心,转而变为利用。
他们永远对抗不过皇权,仅有的办法便是借力打力,让能对抗的人帮他们对抗。若有幸,他们便可苟全,若不幸,唯死而已。
沈砚并未到人群里去,他从外场马厩里挑了一匹性子温顺的枣红色小马,道:“你骑这一匹,它年纪小,性子柔,不会伤到你的。”
萧索颇踌躇:“可是……我,我不会骑马。”
沈砚笑道:“没关系,我教你。这也好学,你不用怕,先上去就是了。”
他还是不敢,迫于沈砚的眼神,只得咬牙一试。哪知单单上马这个动作就已难倒书生。萧索费劲力气,一手死死扣着马鞍,一手紧紧拽着缰绳,踩着马镫艰难地向上爬,上到一半,晃悠两下,又掉了下来。
沈砚托着他,温声道:“你只管迈步,我抱你上去。”
萧索只得再上一次,左脚发力蹬起,只觉身子一轻,果然被他抱了上去。还未及高兴,新的难题接踵而至,他攥着缰绳,怕得手直抖。可那匹传说中性子温顺的马,忽然来回走动起来,吓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砚却笑呵呵的,也不骑自己的御驰马,只让那颇通灵性的家伙跟着,自己拉着他那匹小马慢慢蹓跶,倒像个牵马坠镫的小厮,偏偏这小厮还引人瞩目得紧。
刚走出没几步,前面便迎来一个妖娆美貌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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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s,he圃遇险
来人是阮桐,沈砚这些时日进出必带着他。
萧索一怔,慌忙便要下马。沈砚按住他的腰身,示意他不要动,问阮桐:“不是叫你和梅七他们在一处,又跑过来做什么?”
阮桐瞥了一眼马上的萧索,道:“祁王爷请您过去,我是来传话的。”
沈砚看了看远处,祁王果然正举着酒杯向自己招手。他将手里的缰绳交给阮桐,嘱咐他几句好生照看的话,又安慰萧索:“他叫我,我不能不去。你不用怕,先在此等我,在周围转转也可,我去去就来。”
萧索点点头,他便放心地去了。
阮桐牵着马向草场那边的林子里去,一面走一面问萧索:“萧公子今年贵庚?”
“虚度二十又四岁。”他淡淡道。
阮桐闻言一笑:“真看不出来,萧公子生得倒像是十□□的模样,和我差不多大似的。”
萧索没言语,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阮桐接着问:“不知萧公子与将军是如何认识的,可否说与我听听?”
“这话,”他顿了顿,“你该问他去。”
阮桐不以为意,笑道:“萧公子别误会,我并没旁的意思,不过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这些事我只当故事听,一不会跟人学舌讨好,二不会对此事认真计较。咱们都是将军身边承奉的人,我何苦跟你为难过不去!”
萧索听见他最后一句话,觉得甚是刺耳,但似乎又无可反驳,只得咽下这口气。他坐在马上,思绪也如脱缰的马,根本不听自己调遣,此刻已不知想到何处去。
大约,眼前之人,便是沈砚在东南另结的新欢罢。却不见他像传说中那般得宠。
如此走出没几步,前面忽然窜出一个人影,笑嘻嘻道:“萧公子,许久不见了,可还记得我?”
萧索循声望去,见眼前杵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曾去刑部大牢中看过他的梅七,也是他说的,沈砚身边已有新人在笑,自己这个旧人只剩哭的余地。他仍是那副神情,身上穿着藕荷色半旧袍子,像个世家的公子。
“梅公子,许久不见。”萧索在马上向他点了点头。
后来的事,谁也不知如何发生的。沈砚原本正和祁王周旋,忽然听见那边一声长嘶,人群顿时炸了开来,都兴奋地指着远处发狂飞奔的马匹下注。
而马上坐着的,正是萧索。
沈砚慌忙中也未顾得上和祁王秉明情由,口中一声呼哨,骑上奔驰而来的御驰马飞跑而去。他弓马娴熟,况又骑着良驹,自然比萧索那一人一马快得多,因此很快便追了上去。
那匹年轻气盛的小马发了性,也不顾背上是否有人,载着萧索在林中一通乱闯。萧索吓得面色煞白,连喊都喊不出,两只手死死抓着缰绳,却仍被树枝刮得几乎掉下马去。
沈砚迅速奔到他身旁,扯着脖子喊他:“独宝,抓紧缰绳,不要乱动!”
他一面说,一面松了自己手中的缰绳,双足在马镫上一点,倏地飞了出去,半空中抱着他一卷身,堪堪滚落在树林中。
幸而此处正是岔路口,给他们以缓冲的余地,否则还不知会撞死在哪棵树上。饶是如此,沈砚还是觉得脊背生疼,身子如同断裂开一般。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给萧索做了r_ou_垫子,此刻正龇牙咧嘴,疼得喘不上气来。
萧索也吓呆了,也心有余悸,怔怔得说不出话来。沈砚心疼不已,忙问:“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快起来看……嘶——”
他正说着,起身的动作牵扯到背后,顿时疼得冷汗直冒。
“你——”萧索却是半个旁的字都说不出来。
“我不要紧。”沈砚咬牙动了动,扶着他的肩问:“你如何,怎么不说话,难道吓出病来了?”
萧索眼神停滞片刻,忽然动了动嘴唇:“我,我……”
沈砚将他搂在怀里,柔声哄道:“我知道,我知道。独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