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眼光向下一扫,见他两只脚隔着袜子贴在地上,不觉紧紧眉头,将他打横抱起,又放回了内室。
萧索牢牢拽着他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放走了他。“我知道,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而且……他也不是只为了你,他不是也救了我么?你就看在这个份上,别跟他生气了,行不行?”
“沈砚……”萧索扽着他衣角央求,“沈砚,沈砚!”
“你说的对。”他忽然冷静下来,“你我和好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我若贸然去诘问他,反而暴露了咱们的关系。”
“是这样。”萧索不疑有他,急着点头附和。
岂料沈砚却若有所思道:“你现在他手下做事,我去找他岂不是害了你。此事不能明面上找他理论,须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好。难道他就没有在意的人了不成!陆宇,或是卫岚,或是……”
萧索越听越惊,忙捧住他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沈砚,你看着我,看着我!你疯魔了,那不是你,那不是你干的事。他是言浚啊,你忘了言浚帮过你多少了么?你忘了你们两个交情多深了么?你忘了他是你的恩人了么?刚才那些话不是你真心的,你看着我,你只是一时气急了!”
沈砚猩红的眸子望进他平静如水的眼里,理智一分分回笼,半晌,猛地瘫坐在床边,捂着脸喃喃道:“我、我……糊涂了。我都说了些什么,我刚才居然……”
萧索跪在床里搂住他,轻轻拍着他背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做不出那等下作事的。你刚才只是气迷了心,并非是你本意,不用自责,我都知道的。”
沈砚沉默片刻,突然抄起桌上一只茶盏,狠命掼了出去。碎瓷片崩得四处是,茶水ji-an了一屏风。十一听见动静,匆匆跑进来问询。
萧索摆摆手说:“无事,他心里有气,发出来就好了。”
十一打量一圈,又狐疑着退了出去。
萧索继续温声劝慰:“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咱们就算有误会,如今也解开了,你就不要怪罪他了。何况言大人也有他的难处,他知道你的性子,劝你你肯定不听,非得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可就头破血流了。”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错。你那时执意救我,皇上反倒更生气了。你在狱里当着皇上的面对我那般绝情,不正是看到了跟皇上拧着来的后果,终于明白了么?若早听言大人一句劝,何至于我受牢狱之灾、你遭冷遇之苦。可见,他真是为了咱们好,纵然行事有不妥之处,也不好怪他的!”
沈砚倒在床上出了半日神,将他拉到怀里,张了张口,艰涩道:“我对不住你。”
“你又有什么办法,面对皇上,谁都没有办法。”萧索细软的掌心一下下顺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用潺潺温柔消散他满心的怒气,“你心里只有我,我就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