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舍得下手去打韩苏,只有提高了嗓门怒吼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再想着自保了!老子现在要你把亦白捞出来!他和杜靖棠不可能是一伙儿的,这件事情老子最清楚不过!”
韩苏淡漠的垂下了眼帘,看不出一丝情绪。
汪亦白在天亮之际被日军带走,他此前太过招摇,杜靖棠一出事,直木青行顺藤摸瓜查出了一些端倪。日军顾忌胡万七,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只得杀鸡给猴看,先抓了汪亦白试刀。
江韶年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讯息是谁刻意透露给直木青行的,他装作无意低头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这个时间,韩苏安排的人大约已经被唐小五送上了车,待到抵达目的地,自然会有人无声无息处理掉这批人。
事实证明,一切都很顺利,江韶年的武力和韩苏的手段配合得相得益彰,二人制造了这么一出好戏,除掉了眼中钉杜靖棠,并且利用直木青行长久以来想要从合作转变为控制胡万七的心理,给了日军一次机会,牺牲掉了汪亦白。
江韩二人,在此计划中,各取所需。
军内上下无人出头,胡万七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一边心疼下属一边担心日军的迁怒,脾气狂躁至极点。他确实心疼汪亦白,长久以来,只有汪亦白是顺着他的脾气办事的,他宠爱的两名心腹,韩苏太有主见,江韶年自高升之后脾气见长太过嚣张,他愈发难以控制和驯服,只有汪亦白,在他长久的宠爱之下,一如初见,从未改变。
江韶年随大流听胡万七发火,听到困顿之时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里还想着阮家婚房里的江韶矽,他不由的又低下头去看手表,心道,他妈的赶紧废话完了老子回去接着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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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荒 唐 】 ...
阮家上下等了一整天也没有见到江韶年的影子,皆以为此人一去不复返。阮富山回家之时在门口偷偷询问了周佟,得到确切答案不由松了一口气。哪知宴席刚开,江大团长踏着饭点走进了阮家客厅。
江韶年在司令部煎熬了一天,饿得饥肠辘辘,顾不上找茬,径直去了餐桌前,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捞过江韶矽面前的碗筷旁若无人狼吞虎咽。
阮富山惊得目瞪口呆,筷子悬在半空中愣是半晌没放下来。阮陌寻瞥了江韶年一眼,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句:“当这是你自家客厅了么。”
江韶年咽下口中食物,嗤笑一声:“我老婆还在你们家,我自然要来。”
众人不解:“你老婆?”
江韶年用筷头指了指面色铁青的江韶矽:“虽然拜过堂的是你们家四小姐,可是入洞房的却是我,老子和你家五少爷有了夫妻之实,睡都睡过了,说他是我老婆也不为过吧。”
阮陌杨终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荒谬!”
阮富山生怕自己儿子吃亏,急忙出言制止:“陌杨,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吃饱了就去书房里查看今天的两批订单,明天随我去见李老板。”
阮陌杨心痛难当,他无法忍受江韶年的粗鄙,更不能接受江韶年和江韶矽的亲密,他只要一想到他心心念念之人居然被这样一个粗俗无礼的人拥在怀中,并且江韶矽的一颗心还扑在这个人的身上,他就觉着悲望,万蚁噬身一般的难受。
江韶年倒不再搭理他了,继续吃饭。一旁的阮陌婷左右打量着江家兄弟,一双杏眼骨碌碌直转,视线扫过来扫过去,唯恐天下不乱的来了一句:“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他亲哥么,这也成啊?”
“在他没娶你之前,他还是你名义上的五弟呢,许你和他结婚,就不许我睡了他么。”
这话把众人噎得差点喷出饭来,只有阮陌婷是个不怕死的,脱口而出:“可是我跟他又不是亲生的,我们没有血缘啊。”
江韶年忽然乐了:“我们俩的事儿,你们这些外人,怎么可能明白。”
阮陌婷欲要辩驳,被阮富山拦了下来:“行了,别丢人现眼了。吃饭吧。”
江韶矽始终一言不发,他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心情,想要故作疏离,可是内心居然有一丝温暖和窃喜,江韶年回来找他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一顿饭居然温馨得诡异,江大团长和阮家老小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并时不时交谈个几句,阮家的少爷小姐听从父训不敢造次,只当江韶年是团空气,而阮富山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盛情款待的模样,不时劝上几杯酒。
末了,江韶年酒足饭饱,放下碗筷,给出一句由衷的赞美:“你们家的饭挺好吃。”
吃过了饭,阮富山命人泡了一壶好茶,招呼江韶年一同品茗,江韶年大手一挥拒绝了:“你不用招待我,我这就回房去了。”
阮富山一怔,心想这江韶年还真是不客气,居然想要留下来过夜。
尽管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阮富山依旧不敢怠慢,急忙唤来下人:“周佟,给江团长备一间客房…”
江韶年又摆了摆手打断道:“不用不用,你家五少爷住哪儿我住哪儿。”
阮富山听闻此言脸都绿了,登时劝阻起来:“江团长,这恐怕不妥吧。韶矽和陌婷新婚燕尔…”
话音还未落,江韶年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阮富山内心郁结,不由攥紧了肥胖的拳头,他暗自骂道,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江韶年熟门熟路摸进了婚房,推门却见阮陌婷正坐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