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性的模样。
小溪察言观色,动作也慢了下来,老老实实退到一旁:“杜爷想必是累了。”
杜靖棠没有抬头,只挥了挥手:“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罗回,无论日本人在场子里做什么,让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
“杜爷,您真的没有想过跟他们合作么…和他们合作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听说胡万七最近又添了一批新的军火装备…”
“利益都是眼前的。日本人的腥臭若是沾上了,一辈子都洗不掉。你以为小鬼子只是对卢京城感兴趣么,如果我杜某没有猜错,他们的胃口远不止于此。但是话又说回来,若是日军败了…我杜靖棠依然是龙门的杜靖棠,而胡万七…还会是现在的胡万七么。”
“那您的打算是…”
“不合作。我们不必硬碰硬,那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那几处场子,随他们去占,等风口浪尖一过,我们要演一出嫁祸于人的好戏,让小鬼子和胡万七自己斗去吧。”
其后几天,龙门所开的赌场被日军和胡万七的兵砸了个稀巴烂,甚至还闹出了人命,杜靖棠依然没有动静。
胡万七十分纳闷,拍了拍自己愈发圆滚滚的肚皮:“这个杜靖棠,倒是沉得住气啊。亦白,明日你带人给我把他在花街开的妓院一把火烧了,我看他坐不坐得住!”
汪亦白面色沉静,微微颔首:“是。”
韩苏蹙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司令,此事恐有不妥。伤及无辜百姓,怕是要引起民愤,对司令您极为不利。退一步来讲,是日本人要逼龙门就范,与我们何干,司令,眼下明哲保身才是大事,我们何必因为他人而树敌。”
胡万七嗤笑:“引起民愤?老子有枪有人怕个屁!你以为那些手无寸铁的人能干出个什么名堂,游个街示个众发张传单骂骂我?况且老子的江团长早就把卢京城的民愤给搅起来了,你看那些平头老百姓怎么样了么,还不是被江韶年一梭子子弹给扫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韩苏心里暗骂,江韶年你这混蛋,以前干的好事现在要谁来给你擦屁股!
胡万七没有等韩苏反驳,而是对着汪亦白一点头:“亦白,你来说一说。”
汪亦白的军装穿得英挺不凡,水亮的眸子波澜不惊,细白的脸皮丝毫不比韩苏逊色,看在旁人眼中,又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小白脸军官。
“司令,眼下我们需要日本人的扶持,并且我们和日军的合作已经没有退路,龙门这样的地方势力终究是抵不过军方的,与其让直木先生因为这件事而对我们心怀芥蒂,不如我们做个顺水人情,日本人要杀杜靖棠,我们便杀,日本人要收买杜靖棠,我们便极尽所能帮其拉拢,这对我们和日军,都有好处。”
胡万七满意极了,他当众拉起了汪亦白的手,带着对方到桌前坐下:“亦白啊,你这一席话真真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之前还在寻思呢,要是这事儿咱们不管,直木青行那张脸肯定又要黑得跟锅底有一拼了。我又不会叽里呱啦的日本话,他也不会说咱们的话,我跟他之间说话都成问题,更别说什么交不交心了,我看那直木青行也没想着要跟我交心,他要是待我像兄弟一样,我肯定也待他好,我比他年纪大,那就是他老大哥啊,你说他要是跟我诚心诚意的合作,我能不帮他么…”
韩苏走出了大厅,胡万七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抬头望了望白花花的天,只觉着刺眼。
阮富山的身子调养了一些时日,日渐好转,工厂交予别人打理,二儿子阮陌杨时不时跟去学习管理,他十分欣慰,每日在家喝茶看报,过得倒是惬意。
这一日三公子阮陌寻陪着他闲聊,父子俩凑在一起忽然讲起了沈家的八卦,阮富山这一生最爱和沈家攀比,他听说沈家又在某处购置了宅子,当下便拍着桌子嚷嚷:“哟呵?我这一年来也没少赚,怎么房子就没有他买的多呢,不行,陌寻,改明儿你去看个好地段,咱们阮家再买一幢洋房,要比沈家的大比沈家的宽敞!”
阮陌寻赶紧添油加醋:“爸爸,买洋房算什么,人家家里可是请了洋厨子的!专门给他们家小姐做西点。可怜咱们陌婷,想吃西点还要差遣人去街上买。”
阮富山思索一番,摇了摇头:“这个不行,我受不了洋人。他们请洋厨子,爸爸就给你们请御厨!”
阮陌寻一瞪眼:“恩?”
阮富山面色一窘,改了口:“御厨的后代!你四伯认识一个厨子,祖上是给乾隆爷做饭的,好手艺代代相传。”
阮陌寻嘿嘿一乐:“他要在咱们家开御膳房么。”
阮富山也对着儿子的脸微微一笑:“御膳房谈不上,总比沈家那洋厨子有气派吧。”
父子俩东拉西扯,恨不得把沈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闲谈一番,四小姐阮陌婷倚着楼梯栏杆嗑瓜子,终于听不耐烦了:“爸爸,你们俩怎么老议论别人家里的事儿,烦不烦啊。”
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来:“沈琴维这不好那不好,沈琴维还找了个姘头叫韩苏,韩苏这不好那不好,怎么就看上了沈琴维。我说爸爸,人家再不好,找的小白脸总是个位高权重又好看的吧,您倒是去找一个韩苏那样的姘头来啊。”
阮富山脸色一黑:“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怎么这样粗俗。姘头姘头,姘头是你一个女孩子说的出口的话么。”
阮陌寻急忙护着妹妹:“爸爸,这都得怪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