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的双眼,莫黑白毫不畏惧。势均力敌谁怕谁。
剑拔弩张之际,对面屋里传来翻身和呼吸急促的声音,冬影和莫黑白都听出岳冬醒了,而且很不安的坐起身。处于彷徨中的岳冬睡得很潜,想必是被冬影捏碎窗框的声音惊醒。岳冬的醒来,打破莫黑白与冬影的僵局,他们不欢而散。冬影在岳冬屋里一直陪他到天亮。
莫黑白在第二日给了冬影一个记忆球,里面存储了对这个村子的介绍,让他搞清自己的人际关系,免得在和其他傀儡配合时出现纰漏让岳冬起疑。莫黑白给他们安排的家在村尾交僻静的小山坡上,三间木屋由木栅栏围成独院。屋里屋外常用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放眼看去这就是猎户住的地方。甚至男孩从小到大的衣物、玩具,腐朽的栅栏、房梁上的蜘蛛网、灶台周围的油泥诸如此类的细节都考虑到了。莫黑白前情铺垫做的都很到位,岳冬深信这就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而且如莫黑白所说岳冬对冬影特别依赖、特别信任。
莫黑白打着给岳冬看病的名义,赖在他们家里,还在岳冬面前扮演好人,岳冬少言寡语,莫黑白在他面前倒很健谈,谈天说地的也就算了,莫黑白时不时还在岳冬面前说自己有心上人,要不是来给他看病他才不会和那人分开。他为了那个人什么都肯做,也绝对不会放过抢走他的人。岳冬听不出莫黑白话里有话,只当他是个痴情人,冬影在一旁可是心明如镜。莫黑白在此一日,他就一日不得安心。私下里,他多次催促莫黑白走人。莫黑白在这里呆久了自己也觉重复同样的戏码无趣,终于在相处了五天后动身离开。临行前他对岳冬说:“你这病有得治,只是缺几味药,这里没有,所以我要出去找找看,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我就会回来。”
“谢谢莫大夫。”几日相处下来,岳冬对莫黑白很有好感。其实他除了觉得身体发沉并没有其他不适,见莫黑白为自己奔波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有时他觉得不治这病也行,可冬影坚持,而且很急的样子。冬影是他唯一的亲人,为他特意请来莫黑白,他不好驳了冬影的好意,也就不再提放弃治病的想法。
冬影看过莫黑白的剧本,到外面寻药是莫黑白离开这里的理由,所以他才坚持让莫黑白给岳冬治病,目的是让他赶快以找药的名义走人。这会儿莫黑白真的走了,冬影的心并没像自己预期的那样轻松下来。面对一村子上百个傀儡,他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这些都是莫黑白安排在这,说是充人气,谁晓得莫黑白不会在这些傀儡中埋下隐患,哪怕有一个岳冬也受不了。冬影在莫黑白走后越想越不踏实,于是他挨个把这些傀儡检查一遍。起初他以为这会很难,没想到莫黑白不在时,这些傀儡真能听他调遣,检查他们的记忆只要一个命令就可解决。从老到小,冬影挨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才放心岳冬与他们接触。
日子一天天过去,傀儡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算包罗万象,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岳冬过的开心。而岳冬在冬影细心的照料下,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颜。这是冬影从没见过的岳冬。这里生活简朴,却能让岳冬说出他过的很幸福,很开心。这些话都是岳冬在坟前给父母上香时说的——当然是假父母。
“哥,谢谢你。”这句话岳冬经常说,可让冬影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岳冬刚住下,那时两人间还有些生分,岳冬是出于礼貌说的,冬影听了心里很内疚。第二次,是一个多月后,岳冬真的在感激他对他的呵护。岳冬的振作,令冬影感到欣慰,也感到隐忧。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畏惧揭开真相的那一天。有时冬影甚至希望莫黑白的剧本就是现实,他真的很想成为岳冬的哥哥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
傀儡村的日子过得简单,但不乏味,这里的恬静正是岳冬需要的。他希望岳冬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就这样一直下去。背负这种想法,冬影每天过得都很提心吊胆,他不知道莫黑白何时会再来,岳冬会不会在下一刻恢复记忆。夜深人静时,他看着香甜入睡的岳冬,脸上没有一丝愁容。他做了大胆的尝试,他想取出岳冬过去的记忆。没了那些,赝品是不是就会放他自由?他试着去做,他在岳冬睡着时用自己的血液侵入岳冬的大脑,试图找到那些灰色的记忆。他失败了,他刚刚到达大脑皮层就无法在渗透进去,赝品给岳冬的脑子度了一层保护膜,看似柔软单薄实则坚不可摧,以他的力量无法进入。删除记忆的计划不但失败,岳冬还被他的入侵弄醒,头痛了好一阵。吓得冬影再也不敢试。无法预测的觉醒时间,让冬影整日忐忑,而这份担忧还不能表现出来,岳冬很在意他,所以他稍有忧虑神情,岳冬就会跟着不安。
幸福的时刻过得总是很快,一转眼端午节将至,他们是猎户,柴米油盐要靠狩猎换取。岳冬知道自己的伸手不能和冬影相比,所以他在林子里设了许多捕猎陷阱。希望在端午节前自己也能猎到动物,换些江米大枣给冬影和关照他的村民包些粽子,表示感谢。
岳冬在林子里被人追击的经历给他落下阴影,他不敢一个人到密林中,另外真有大型猎物上套他一个人也弄不动,所以他拉着冬影一起来看。陷阱是完好的、捕猎夹还是张着嘴,岳冬有些失望,直到检查到索套的地方,才喜见猎物。可岳冬很纳闷,他明明下的是大套,用来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