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搞得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重振精神,而是想起更重要的事。六十多天,也就是两个来月,我迫切的想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东方凌鹫和岳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立刻抢过记忆球吸收它,追眼的记录渐渐呈现在我脑海。影像并不连贯,可足以说明问题。当一个贫民羡慕暴发户时,让他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乞丐,他就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很富裕;当我看到岳冬现实中的遭遇,什么噩梦都不足与之相比。追眼的记录我很快就看完了,我怔愣了许久。脑子很乱,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慢慢瞧向跪在地上的赝品,四目相交,我对他只有一句话:“你……好残忍。”
赝品一脸受挫的表情说:“残忍的是人类,并非孩儿。”
“你是没有亲手折磨他,可你知道他的处境却能袖手旁观这么久。”
赝品更加激动,张口想说什么,我截断他的话:“不要拿我当借口,方法千万种,你却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只能说明你的心有多狠——至少对岳冬是这样。”
赝品不在急于辩解什么,他无言的低下头。我也没在说他,毕竟当初我也认同了他的方案,可我真的不知道现实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岳冬的遭遇令我心痛,而东方凌鹫的处境更令我忧恐,记忆球中完全没有对他的记录。我霎时紧张的跳下岩石,揪住赝品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我现在已经顾不得赝品会不会怀疑,当面质问他:“东方凌鹫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爹爹放心,和岳冬相比他的遭遇就不算什么。”
“那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他的记录?”
“他不是主角,而且他所受的打击主要是在心理上,记录了也看不出什么,爹爹要是不放心孩儿可以带您亲自去见他。”
“好,现在就去。”
松开赝品的衣领,他带我来到几百里外的一所民宅,此时已是深夜,我们悄无声息的进入一间还亮着灯的屋子。我清晰的看到东方凌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容憔悴、脸颊返照不正常的红晕。他病了?我凑到床前,瞧着床上的人,整整瘦了两圈,好不心痛,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是不是错了。我不忍见东方凌鹫受苦,心中酸意不断翻腾,伸向他的手也不着痕迹的颤抖着,在我的手即将碰到他脸颊时,他喃呢的一句梦话令我全身僵住。他在叫岳冬,声音很轻,轻到只有我和赝品这种生物才能听到,我好讨厌自己的听觉,如果像人类一样迟钝听不见他的呼唤就不会犹豫。我心乱如麻,纠结不清。我想让他好,可又不想让他离我而去。在我举棋不定时,赝品突然拉我离开。
“你干什么。”我愤恨的甩开他。赝品把我拖出屋二里地远,已经到了小城外。
“白杨回来了,被他看到我们在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张开感应区,我看到白杨端着药碗进屋,准备给昏睡的东方凌鹫吃药。
赝品对我说:“岳冬是忘情了,可东方凌鹫还没有,您现在是他的救命稻草,此时让他知道您来过……”
赝品没有在往下说,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事情的发展远比我想的惨烈。心中的窒闷化为埋怨指向赝品。“你竟然把他伤成这样!”我虽然没有撩开被子检查东方凌鹫的身体,可我仍然发现他四肢成了残废。
“不是孩儿打伤他的。东方凌鹫一出岭南王府就遭人追杀,四肢筋脉是在那时被人挑断,后得白杨救治两人一路逃亡至今,期间要不是孩儿派出的傀儡暗中保护,两人早已丧命。”
“保护?你就把他保护成这样?”
“爹爹,您的初衷是要他放弃岳冬,若不让他遭到这样的挫折,他怎会知道自己配不上岳冬。白杨在到东方凌鹫身边之前也是江湖中人,他认识黑枭,就因为这个关系他们在遭到追杀时白杨带东方凌鹫到黑枭的逍遥谷避过难,在那时东方凌鹫见到了岳冬,就是应为他四肢被废,才让他深刻体会到有心无力的困境。”
“他……他见到那样的岳冬了?”
“是,所以在离开逍遥谷后才郁结于心一病不起,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爹爹您,希望您能替他救出岳冬,还他健全的身体。”
赝品一席话更令我心乱。“这不是让事情往返方向发展。”
“眼下是,可东方凌鹫是聪明人,给他时间,他会想明白很多事。以人类的能力拥有不死之身并非幸事。他亲眼见过岳冬的遭遇,若没有一定的实力做基础,没人想成为第二个岳冬。如果他不变异身体,他就没资格和岳冬天长地久。”
赝品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我明白他的意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东方凌鹫和岳冬都没有绝对保护自己和对方远离危险的能力,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难保有一天不会重演今日的惨剧,而我和赝品不同,我们没有天敌,只要岳冬跟着赝品,东方凌鹫跟着我,他们在安全不过。现在就是要让东方凌鹫意识到这点。分析下来这的确是个上策,可过程太痛苦,我见不得东方凌鹫遭罪的样子。要是被东方凌鹫知道真相,他会恨死我。
赝品见‘主人’一脸顾虑,更一步进言:“要让他们分开,这种程度的打击是必要的。暗藏在岳冬身边的傀儡送来消息,岳冬的心境已经发生改变,东方凌鹫那边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先告诉我岳冬的处境再让我看东方凌鹫的遭遇,以岳冬来淡化东方凌鹫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