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寻问的唇苍白地抿成一线,他有些后悔之前的失言。有些话,他本不该说出口的……他相信阮昧知对自己确实是一心一意,但他也相信阮昧知对居誉非并非无情,龙惊千若真跑去问,只会让阮昧知为难。
“别一副杀人的样子,这几年我杀的人可比你多百倍。”龙惊千收回手,寒声道:“我会亲自去看看居誉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提醒昧知。你若要阻拦,尽管试试。”
“去吧去吧。”殷寻问也收起剑,毫无压力地挥挥手赶人走。居誉非那种疯子,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将兄弟托付给他的,更何况龙惊千这种弟控。
龙惊千一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殷寻问却是在树上待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自己那些负面的情绪都已经被捆缚彻底,才慢悠悠地进入玄明殿。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有事?”看到殷寻问回来,阮昧知笑着迎上去。
“没事。”殷寻问没有对着阮昧知说谎的习惯,索性岔开了话题:“演武堂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明日只管带着那些人去就是。”
阮昧知自动将殷寻问晚归的原因理解为了演武安排,顺着话题道:“明日我们当众来一发的时候,你说我们是打平还是分个胜负的好?”
“各凭本事分个胜负吧。”殷寻问沉吟片刻后道。
“那你肯定会输给我啊,哥现在可是元婴期。你就不怕败在我手里,失了少主威信?”阮昧知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样。
“我准备这样……”殷寻问凑到阮昧知耳边细细分说。
“好办法!”阮昧知勾着殷寻问的脖子,赞扬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有哥哥我的风范了。”
“多谢夸奖。”殷寻问一本正经道。
阮昧知畅想了一下明日的情景,然后压低了嗓子道:“你说你爹要是知道咱们把核心弟子排出来让客人挑,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殷寻问严肃告诫:“大晚上的,别讲恐怖故事。”
阮昧知囧住:“你这是在开玩笑对吧?对吧……我可经不住你爹一击啊。”
殷寻问抬手戳戳阮昧知猝然呆掉的小脸,忽而,轻轻笑了。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阮昧知既然能豁出命来陪他挣一个相爱相守的未来,自然就不会轻易动摇。相信就算阮昧知瞎了眼,内心深处真的更想要居誉非,也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琵琶别抱这种混账事。
殷寻问是放下了,可龙惊千却还在为自家兄弟的幸福而奔忙。
这位身负弟控属性的大哥凭借着高超的身手和搜刮自魔门的种种道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利进入囚牢,看到了传说中的居誉非同志。
不能否认,因着自己体内的噬仙藤托了某人的福才得以解决,龙惊千对居誉非是存着些初始好感度的。龙惊千遥遥地看向牢中,然后惊讶地发现,他很难将眼前这个人与殷寻问口中的素女楼变态联系起来。囚牢中的男子苍白清瘦,眉目淡淡的,举手投足温文尔雅,看起来完全无害,甚至给人以一种纤细脆弱的错觉。
居誉非感觉到了那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他根本不屑理会。作为一个大炼器师,大符阵师,修仙界顶级研究者,他早就习惯被混元宗那些蠢材围观取经了,光看看又不会少两块肉,没必要在乎。即使眼下这个围观者带着半面面具,显得有些奇葩也一样。
于是龙惊千的眼神越加肆无忌惮的起来,他细细地观察着那个完全不准备理会自己的男人,试图撇开之前取自他人的印象,自己拼凑出这个人的轮廓——
衣衫和发冠都极为精致,但却发丝散乱,衣襟歪斜,应该是一个颇有财势却不太在乎外物和他人想法的人。
身形瘦弱,面色苍白得过分,应当从未修习过体术,而且也没怎么好好修炼功法,反而整天待在屋子里做一些极耗心神的事。
还有……那隐约的纹路,是噬仙藤吧?拿自己做试验吗?果然是一个……疯子。
龙惊千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很清楚噬仙藤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苦楚,可眼前这个人,却是在为自己寻找解决之道时,主动将噬仙藤种入体内……
龙惊千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阮昧知深深信赖着居誉非了,这样一个为着他人嘱托,能将自己的修为经脉都赌上的男人,确实值得阮昧知另眼相看甚至暗暗倾心。
就在龙惊千给居誉非默默脑补无数优点的时候,居誉非却是优哉游哉地将血色玉简扣上眉心,看起了里面的研究记录。每次看玉简,细数家中珍宝的幸福感总是油然而生,嘴角翘起一个惬意的弧度,居誉非唇齿开合,边看研究记录,边无意识地笑念着的童谣——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割完血管割经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龙惊千所有的面部表情瞬间僵住,救命,这里有变态啊!
龙惊千动作迅速地转身,走人,并且决定听阮昧知的话,离居誉非这个疯子有远就多远。当初阮昧知选择的是殷寻问而非居誉非,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殷寻问这小子又傲慢又幼稚,但跟居誉非一比,这小子绝对就是个完美良配啊有没有!
才这样就夹着尾巴逃了?真不禁吓!恶作剧得逞的居誉非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便继续投入研究大业了。只希望居誉非在知道刚刚被他故意吓走的是他大舅子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阮昧知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