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桦。”我淡淡的叫他的名字，不慌不忙的说，“长大了不少。”

他紧闭着双唇，一张脸绷的紧紧的。

对我失望算了，反正我已铁了心和过往断绝，即使曾经我是那么的宠爱这个弟弟。

“看起来舅舅也很享受纵情堕落的生活。”炎桦带着嘲讽的笑意，极忍怒火。

我不屑回敬：“我乐意。”

“舅舅”两个字一定是我听错了，我自动过滤。

虞明拿掉我的衣服，紧紧握住我的手。夕阳沉溺下山留下最后一抹橘光，灿极一时。虞明温润的眉眼变得冰冷，不安。

炎桦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钉在那里一般，全身僵硬。

“这的确也是我选择的生活。”虞明揽住我的腰，让我依着他。

炎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拳头捏的嘎嘎响。我不解的望着他们的对峙，心里突然变得亮堂堂的。

虞明之所以悲伤，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虞明之所以对我百依百顺，是因为愧疚。

他察觉了我的变化，把我带进怀里，用深忧的语气说：“炎柏，你要相信我。”

“嗯。”我心里一片悲凉。他到底是一个人默默背负了多少，从让我跟他走的那天开始。

炎桦说：“要你对得起虞氏一族的人。”

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虞明的表情判断，这些事情他一定知道。

我端正的坐好，说：“凭你这太子也能保全虞族。”

“你好自私。”炎桦咬牙恨恨的说，“允许虞氏的继承人在外面快活，让我这个异姓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我既然无情，也得彻底：“别忘了你母亲的姓氏。”

“别忘了你自己的姓氏。”炎桦吼。

我别过头：“我已改姓。”

炎桦这才正视我的眼睛，眼圈红红的：“大哥，这就是你教导我的仁义道德？”

我一字一句吐得很清楚：“对，虞明就是我的道德。”

炎桦挺直的双肩垮下去，转身的时候分明有两颗泪甩飞在草地上，他顿在那里很久，缓缓说：“大哥，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鼎盛的和平年代，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会体会到我的存在。前提是，永远不要再见面。”

他犹豫良久，转过头对我启唇一笑，目光炯炯。我没有回避，希望最后的一眼能够让之后的日子少留遗憾。

山上已经漆黑一片，树枝在空中摇曳，沙沙作响。

虞明蹲下来背我，沉默着。

我拿起发梢准备戳向他的脖颈，想一想，收回来夹在指缝间晃动。

他停下脚步，声音细如蚊鸣：“对不起。”

我豁达的说：“嗯，这次原谅你了。下次再有什么不跟我讲的，揍死你。”我配合的抡起袖子。

虞明噗嗤一笑，沉重的气氛随即被打破。

我伏在他背上说：“你得补偿我。”

虞明说：“一辈子。”

他接着说：“你不要我了我也缠着你一辈子。”

不用看我就知道这家伙脸红的滴血，皮肤好太容易出卖内心的想法了。比如我皮厚的，死的说成活的都面不辞色。

不知道是不是刚见到炎桦的原因，总觉得心里闷着什么东西，让我喘不过气。

在遇到那个眉心点着朱色图腾的女人时，我才明白什么是预兆。

晚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宝蓝色的披风裹住她丰硕的身形，头上的珠钗叮当作响。她和虞明完全没有相像之处，因此我早忽视了她姓虞。

符合夜晚的暗红色菱唇一张，吐出凉薄的话语：“姐姐感谢你用下贱的身子换取桦儿的皇位。”

虞明全身僵持，呼吸徒然滞住。

我轻柔的抚他的后背，伏在耳边温声说：“明哥哥，我相信你。”

虞贵妃迈着碎步栖身走进金丝绒覆盖的小轿子，挑起亮闪闪的帘子目不斜视：“适可而止吧。”

阳苏说，虞贵妃对皇上的好太过于张扬，这种人绝对图谋不轨。

我捏紧虞明的袖子，心里咯噔一下。

虞明放我到地上，径直往家里走，背影寂寞异常。

我不怀疑他对我有任何目的，虽然我并不会读心术，但我在他铮亮的眸子里面只看得到我一个人的倒影。从身后揽住他的腰杆，顿时感觉他瘦了很多。我吸吸鼻子说：“你为什么在意他们的看法，我们并没有做错。”

虞明任我抱着，没有回头：“明天回宫吧。”

我任性的说：“我不要。”

“炎柏，你的父亲现在很危险。”虞明话中的无奈就连沉寂的夜色都不能盖过。

我收紧胳膊，使劲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永远不要回去。”

总感觉回去后会永远见不到这个人似的，心里空虚难当。

虞明转过身，双手在我的背脊上反复抚摸，声音一贯的温柔：“你现在已经差不多有我高了，我们认识有很久了。”

不久，才有两三年，却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很多年。

“不许摇头。”虞明扶住我的肩膀，彻底的收住笑容，“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很小的时候偷看我洗澡，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爬进浴池，差点淹死在里面。”

我还以为那是在瑶池……

我还以为那只是梦境……

“后来你当上太子，做着撵车出巡，我在劈阳楼上看着你。虽然不能接近，你也没有说话，但是炎柏，那才是你适合做的事情。”

“其实出现在凤腰楼，我是知道你在那里的。”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的手指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