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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主动揽上江琅的肩膀,发出微弱的求饶声。然后在江琅的愈发大力的冲撞下,用双腿紧紧缠住江琅的腰。
他的姐姐来见他。
她如今住在宫里,一些事自然看得明白。
她跪在小皇帝的面前,声音悲切又坚定,臣曾说过原为陛下投袂荷戈,以身许国。无论外敌内贼,皆无所畏。
小皇帝良久才道,朕知道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昭阳头埋得更深,声音也更哀婉地唤他,陛下……
小皇帝笑道,再等等吧。再等等吧,昭阳。
第24章
小皇帝去翰林院转了一圈,点了两个小翰林,一个做了御史中丞,一个做了中书舍人。三年的官员大考时,又提了几个地方官员到中央来。
到了上朝时,仅剩的几位老人抬头四顾,竟有些孤木难支之感,下了朝,就写了乞骸骨的折子。倒是这些朝中新贵,三三两两凑做一堆,略一招呼竟都是那两三年的科举士子,前辈后辈一相认,显得十分得其乐融融。
小皇帝又兴致勃勃地去看了几回京边驻军的习演。有偷着一个人去的,也有拉着江琅一起去的。他平日出宫的机会都不多,此时便分外高兴,恨不能把整个大军绕个三四圈。
小皇帝自己也有一只亲卫军,叫做左卫,人数不多,从来只听皇帝的调遣。左卫中多是京中高官贵胄子侄,熬上两年资历,好谋个官职。宫中的巡查防守是右卫所辖,人数也不过两三千人。
小皇帝看过习演,便对江琅说,自己想要重新建起左卫,就先从他的驻京大军中挑个两三百人。再从右卫和羽林军等中各抽百人,凑个千人,自己练着玩。
原先的左卫早被他皇叔撤了。
江琅笑意不变,说,你高兴就好。
第25章
北方的边线一直没有安稳过,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江琅留下的守边大将就是他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副将。此人善守,五年来固守边城,未有大错。
日前他却一封急函送到了江琅府上,说,北狄这几月多有异动,恐生变。
江琅将急函原件送到小皇帝的案边,说,我再去一趟北边吧。
小皇帝看着急函上的字迹,半晌没有说话。
江琅上前一步,揽住小皇帝,说,你不用怕,我是去为你打这一仗。
小皇帝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三年前我派去南疆的几个小孩已经立住了脚跟。可若是南北两方同时开战,朝中也无法长久支持。你须速战速决,长久解决北狄大患。
江琅抱起他往床榻走去。
我知道的。北狄不驱,臣誓死不归。
第26章
这一仗打了两年。
五年的养精蓄锐让江琅有了底气,他带着五年前活下来的那批将士,一路从最西边的天延城打到了北狄人的查哈草原。他在柏来河南岸划下一道线,对着战战兢兢前来议和的北狄使臣说,看到了么,你们百年之内,再也不许踏入这条线以南一步。
北狄使臣深深地弯下腰,说,新王愿意答应您的一切要求,只求您放我族人一条生路。
江琅这一路杀掉了所有见到的北狄人。原本如此凶悍野蛮的一个民族,最后只余千数兵卒,护着他们年幼的王,乞求这个杀神给他们一条活路。
他们的旧王被江琅斩杀,人头被挂在大晏的军旗上。
江琅懂得这个民族的强大。他们还有无数人如野草般散落在空旷的草原上,只要一点时间,就能够疯狂地蔓延生长。他们会永远记得大晏将他们赶出了世代生存的土地,被迫进行艰难的迁徙。
可是那又怎样呢。大晏还会有无数个江琅,会有更多无畏生死的战士,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人,甘愿永远留在这片战场上。
江琅在滚滚东流的柏来河边,遥望南方的都城。
他觉得自己有点想小皇帝了。
第27章
江琅还未走到国都,小皇帝封赏的旨意就一道接一道地送了过来。
他归心似箭,干脆离了大军,只带了一队骑兵,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在离国都数十里处的小道上,他们遭人偷袭。
来人大喝一声,逆贼江琅,我等奉陛下之命,取你性命,为民除害!
便挥刀冲上。刀刀狠辣,毫不留情。
江琅初时心神震荡,招架不及,待百来招后,忽仰天大笑,尔等鼠辈,岂敢假皇帝之名!
手起刀落,竟砍得来人落下马来,几招之后,便不敌毙命。
他抹掉脸上的血迹,跳下马来查看了那几具尸体。略一沉吟,留下一人掩埋同袍尸首,便招呼剩余几人往皇宫赶去。
这短短一路,竟又接连来了几波杀手。皆黑巾遮面,除去喊那一句话外,不再多说一句,行动果决,出手狠毒。
江琅一路杀来,最后仅孤身一人,身中数刀,煞气外露,似个血人恶鬼一般。他跃下马背,那战马长嘶一声轰然倒地,他看也不看,直奔宫门守卫而去。
江琅左劈右砍,真正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待他到大正殿殿前,就看到右卫及羽林军正团团围在殿周。
殿前似有令传来,江琅面前的将士让开了一条通路,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通路的尽头。
昭阳长公主身着甲胄,却朝他行了一个宫礼。
她的笑容从未如此明亮动人,声音从未如此清朗爽快,江琅,我到底小瞧了你。
第28章
江琅也笑,昭阳,我竟没想到会是你。
昭阳的笑意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