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澹这段时间,换着花样送陶清风各种“j-i,ng心准备”的礼物,并且动脑筋思考如何让他心无挂碍地收下。偶尔悄悄去探个班,也不让陶清风知道,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默默关注他。比如那次,他哥准备把业龙集团空壳子变现热钱随便投个剧组玩,问过严澹:他那“小朋友”在拍的剧需不需要。严澹并不太了解,也不希望干涉他哥生意上面的决策,就说了让严放自己去决定。也并不知道严放后来真的投了。严澹那天捎去《水经》时,自己其实想去探班看看陶清风拍摄,结果门口被工作人员拦下来。严澹又不愿意打扰陶清风,最后就没有进去,只留下礼物给保安,服务人员检查过后送了进去。
余下的时间,严澹主要把j-i,ng力放在了寻找大楚年间的“登科录”上面。“登科录”用现代的话来解释,就是科举之后会放出的榜单。上面写着一二三甲所有登科举子的名字。
有些朝代,把“登科录”刻成书卷,刊印了出来,流传到现在,又被研究文献古籍的从业人员汇编,出版《华国历代科举登科名录》等书籍。可惜的是,严澹查阅了现行所有版次的《华国历代登科名录》,其中大楚朝并没有系统地搜罗所有年限的登科名单,有限的记载要不就相隔着十几二十年,应该是资料流传到后世散失之故。
那里面,并没有佑光三十年一科的记录,应该是与“熙元政变”相隔太近之故,很多资料都遗失了。严澹没有找到燕澹,自然也找不到陶清风的名字了。
但是严澹并没有放弃,除了研究文献从正史上汇编的“登科录”外,很多时候,散人笔记,遗迹石碑、乃至未入正史的县乡志籍中,会记录本地进士、进跃龙门的人员名字。就像是燕氏子孙中,好几册闲览笔记中:提过燕澹赐榜眼出身,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严澹虽然一不知道陶清风的籍贯归属,二不知他的后裔流落,但莫名就是下了这样的决心:他一定要把燕澹同科的“登科录”的名单,或者相关的私志找到。为此他拿出皓首穷经的j-i,ng神去查阅那些汗牛充栋的文献,仿佛大海捞针般地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搜寻。
他可以接触到很多内部数据库,但里面绝大多数文献都是孤本图片扫描上去的影印版,不能用数字化的比对方式查阅,只能凭眼睛去看。虽然严澹已经很花j-i,ng力地去找,却还是不能立刻得到答案。
可是,当严澹把陶清风温柔地抱在怀中,并轻轻取走他唇上带着药和血味的一个吻时,心想:不管陶清风究竟是不是来自古代的一个孤魂,既然到了此地,冥冥中来到了自己身边,那么自己就要牢牢握住,火候到了就说出来——
他的脑海里蓦然冒出一个与之相关的念头,鞭策他:该说就说出来。不要再等了……不要再……遗憾了。
真奇怪,严澹觉得那就像是潜意识里的一种执念。所以他行动力十足又紧锣密鼓地送礼追人,简直是生怕慢了半拍,陶清风就消失或者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严澹抱着陶清风不算重的身子,一只手甚至能环住那瘦削的腰部,盯着陶清风心想:他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那个白月光早逝的暗恋对象又不会从地下爬起来。严澹心想:他早晚是我的。
陶清风晕乎乎云里雾里地恢复一点神智,感觉到自己被抱在温暖的怀里。他咳嗽了几声,带出干裂唇上一点血丝。然后唇边就被喂了一口清凉的水。陶清风抬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严澹,咳道:“严老师你来了。”
陶清风病中支离,平时理智里环顾的很多界限和距离都模糊了。所以他没有说“严老师你怎么来了?”也没有说“严老师麻烦您了。”说的只是简单自然的“你来了”,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证明在他心里,严澹在他病中来到身边,并不是多值得意外的事情。他虽然对此感激,也并不惊讶。
严澹一手抱着他,一手舀了一勺枸杞粥喂给陶清风,说:“听说你是累病了,不值得这么拼。”
陶清风倒在他肩头,色泽并不红润,只稍微被粥米润泽过的唇瓣开合,说道:“我心急了。忘了‘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自找的……”
陶清风脾胃本来很虚,他瘦削的体质也偏寒,在严澹温热的怀抱中,不自觉地颤抖着。严澹以为他是受凉,低头问:“冷么?我去关窗子。”
陶清风摇摇头,他半边身子埋在被子中,身上也穿了长袖睡衣,半边身子被拢在炭火般的胸怀里,道:“不冷,别关窗子,听一听雨声,也很好。”
严澹都没意识到下雨了,看来生病之人对周围环境的分辨程度反而更敏感。外面有个人工湖,湖中应该是有残荷衰叶,窸窸窣窣,沙沙作响,是所谓的“留得残荷听雨声”※了。
严澹又喂了陶清风吃了一口枸杞粥,陶清风这病起于过劳,脑力也是负荷后猛然松弛下来的状态,没有平时清醒。若是换了平时,他至少还得纠结一下,被严老师这么亲近地搂抱着是不是成体统之类的自找不愉快的问题。但是此刻,雨声,凉夜,隐隐作痛的四肢肌r_ou_,虚软的身躯,还有让人沉溺的温暖怀抱。陶清风就懒得多想了,管他呢,谁知道严老师是不是需要积累“照顾恋爱对象生病经验”,由他吧……
陶清风很乖地吃完了粥,有一线不小心漏了出来。严澹没来得及拿餐巾纸,怕那抹白痕漏到他脖子去,赶紧用拇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