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道:“没听见吗?先来后到。”
另一老兵笑道:“够骚的,那么快找了个俊的。”
陈淮慎一拳砸向他的脸,老兵抹了把鼻子举起手一看,全是血,几人叫嚣着一拥而上。
陈淮慎左闪右躲,左弓右拳,全打了回去。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现场大乱,一片打斗盛况,还有不少人混在里面,偷偷对着自己仇人补上两腿。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谁打谁,要打谁,一句话不对全都斗了起来。
等长官赶到的时候,只剩下狼藉。问了几个兵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简直是哭笑不得。
让士兵互指谁先动的手,得票高的人去跑圈,得几票跑几圈,剩下的负责打扫。
因为打架,陈淮慎被罚去绕场跑了三十多圈。等他跑完回来,什么吃的都没了,还得接着去劈柴。
陈淮慎饿得发慌,坐在木桩上忧伤,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那个小个子小兵溜到他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他:“我只能抢到这个了,你吃点东西吧。”
陈淮慎惊喜地接过:“多谢多谢,我正饿着呢,怎么称呼?”
小兵腼腆道:“我叫家还,你叫我啊还就好。”
陈淮慎咬了一口馒头,那硬得和石头一样,差点被噎死,阿还连忙递给他一碗水。
陈淮慎稳了稳,问道:“你干嘛来参军?你这小身板的,在这里永远也混不开。”
阿还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想再做那种生意了,把自己赎出来想去找份活计,但是没人招我,我就来参军了。”
陈淮慎:“为什么不招你?”
阿还低声道:“他们嫌我脏。”
陈淮慎含着半口水呸道:“别听那群醋民胡说,一群人嘴巴贱得很。”
阿还红了眼眶,怯怯问道:“是吗?”
陈淮慎一拍他的脑袋:“别和娘们一样,以后跟着哥混,没人敢再欺负你。”
陈淮慎:“那里很穷,常年战乱,能抢的早就被抢了。朝廷发下来的银子,真正到手的不过十之一二。统领和将军拿着银子去吃肉,喝酒,逛青楼,下面的小兵却连馒头都不够分。阿还总说他是伙房的,能抢到馒头。他那么柔弱,怎么可能抢的到呢,他只是看我吃不饱,才分我一半,我居然也信了。”
经此一战,陈淮慎名声大震,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以一敌百。阿还的日子也好过了点,大家都说他勾搭上了一个厉害角色。
阿还倒没去烦过陈淮慎,只在他来伙房的时候,会偷偷给他塞几个馒头。
陈淮慎在哪儿都吃得开,没在意这样一个小个子小兵。
冬天的时候,吃的东西更少了,没有吃的就耐不了寒,陆陆续续还有村民被冻死家中,也有可能是被饿死的。
陈淮慎:“说是天灾,更多的应该是人祸。本来就吃不饱了,总有官兵扮作强盗去他们那里抢吃的。有越国兵,还有丧心病狂的本国兵。”
陈淮慎对这种人深恶痛疾,却又无可奈何。长官不管,还下令不许管,说是挑起两国争端就不好了。真要是抓到了闹事的越国兵,也会原模原样地送回去。
这天陈淮慎刚回营,睡一窝的兄弟就揶揄他:“你养的小美人被人打了。”
陈淮慎没想起这么号人,就玩闹道:“你不就是我的小美人?”
室友:“就那阿还啊,出去了一趟,被打得鼻青脸肿地抬回来了。”
陈淮慎一惊:“为什么?”
室友:“你自己去问呀,养他的又不是哥。”
陈淮慎去找阿还,在门口敲了敲:“阿还?我能进来吗?”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然后有人说:“进来吧。”
陈淮慎推开门一看,一张木板床,一条薄棉被,阿还整个人裹在里面,想要坐起来,因为太笨重又倒了回去,陈淮慎说:“你就这样,不要动。”
陈淮慎坐到床边,看了看他的伤势:“怎么回事?谁打的?”
阿还小声道:“没有,没什么。”
陈淮慎碰了碰:“他们怎么会打你?谁打的?”
阿还摇头:“他们挺可怜的,昨天晚上几个游兵闯进来,把能吃的能用的都给抢了。他们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陈淮慎:“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阿还悄声道:“是守门的放他们进来的,村民就觉得我们是一伙的,看见兵就打。”
陈淮慎咬咬牙:“不成,不能再这样了,爷一定要让他们把东西吐出来。”
阿还扯扯被子:“怎么办啊,会不会被罚?”
陈淮慎拍拍他的被子让他不要担心,转身走了。
夜半的时候,陈淮慎偷偷摸摸溜出兵营,走了没多远,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捡起一粒小石子往后面一弹,响起一声惊呼,陈淮慎一听,有点耳熟。
阿还连忙跑出来,轻声道:“别打别打,是我。”
陈淮慎打量了一下:“你伤成这样,出来做什么?”
阿还搓着肩膀走过来:“我怕你冲动做傻事,就跟过来看看。”
陈淮慎摆手:“你回去吧,我有分寸。”
阿还:“我都出来了,就跟着吧。”
陈淮慎抓着他手臂说:“那我们找个风小点的墙角,先蹲着。”
阿还瑟瑟发抖,整个人抱成了一团,哆嗦着问道:“这样等真的有用吗?我们吹了半夜了。”
陈淮慎脱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再等几天总会有的,都叫你不要来了你还来,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