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爷爷你放心吧。”柳肆臣从三岁能利索说话就跟着爷爷上山采药了辨认药材了,凭着他成年人的悟性和刻意记忆,不说十全十,他爷爷用过的十之八九的草药他都认得了,只是有些功效用处还很模糊。
柳家村很穷,柳爷爷没来之前柳家村有个赤脚医生,一个药方治所有病,很多人小病扛着,大病去县城,但是往往去了县城也没钱治,拖着拖着就这么拖没了。
柳爷爷来了后大病小病都治,小病能治好,大病也尽力延长寿命减少痛苦,收费还低,没钱的带两捧豆子来也行。整个村子对柳爷爷都带着感激和尊敬,连带着对柳肆臣也十分照顾。
日头下了后山里温度就降了下来,不在似中午的炙热,风里也少了点燥热,柳肆臣认认真真地把草药装进了布袋,一个个拎着放回堂屋,等爷爷有空了再分门别类地装起来。
“臣臣,洗手吃饭了。”柳爷爷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柳肆臣脆脆地应了一声,去井边舀了水仔仔细细地洗手。
村里还没通电,晚上蚊虫还多,一般天黑了后村里人都喜欢搬个竹床出来,撑上蚊帐闲谈乘凉。
柳爷爷和柳肆臣吃了晚饭,螺蛳被柳爷爷剪了尾巴,洗得干干净净,用香料和一点点辣椒加盐煮了,有滋有味儿,配上一碗米饭,爷孙俩吃得十分满足。
柳家村很少有人家能吃得起大米饭,大多数人家都是粗粮加着点白米做粥吃,干饭都很少吃。柳肆臣家的米还是他爸妈寄回来的粮票买的,他爸妈工资都很低,但是粮票布票给得足,用不完都往家里寄。柳肆臣想着什么时候能吃点红烧r_ou_就好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五年了,每年吃r_ou_的次数依然是两只手能数的过来。
等柳肆臣洗了澡后柳爷爷已经给他中午睡觉的小竹床撑好了蚊帐,他爬进蚊帐里,惬意地躺好,冲着爷爷喊了一句“爷爷你赶紧去洗澡,等会水不热了。”
柳爷爷应了一声,心里好笑,这孩子越来越像个小大人样了。
柳肆臣拨弄着胸前的一块翡翠吊坠,手上微微刺痛了一下,这才发现柔嫩的小拇指上被划了一个小口子,可能是在溪水里玩耍时碰伤的,此时被翡翠的棱角一压,又冒出了点血迹,正好涂在了吊坠上。
这块吊坠是他出生后就带在身上的,据说是他们柳家传家宝,柳家再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变卖掉,吊坠是个不规则图形,好像没有刻意雕饰过,不过翡翠本身水头很足,翠绿欲滴,晶莹剔透。柳肆臣赶紧把手指头放进嘴里舔干净伤口,没有注意到蹭到吊坠上的血迹慢慢消失了,就好像被翡翠给吸收了,整个翡翠吊坠变得更加光亮水嫩,好像要滴出水来一般。
柳肆臣吃饱了,身上洗完温水澡被风一吹正舒爽,不久就迷迷瞪瞪地闭上了眼睛。
柳肆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黑土地,一栋整洁明亮的木屋,一个冒着雾气的泉水,连着溪水潺潺,远处是古木参天和林间灌木构成的万木葱茏,草木花香,微风习习,一派蒹葭倚玉树,只有那片黑土地光秃秃的有点突兀。
泉水上雾气蒙蒙,但是泉水并没有热度,温凉的很舒适,柳肆臣蹲在岸边拨了拨泉水。柳肆臣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真的是个梦吗?
柳肆臣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也觉得自己也太清醒了点,小嫩手伸出去揪了泉边的一颗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淡淡的草腥味,甚至能感受到草叶断裂处流出的嫩绿色的汁水。
他起身向木屋走去,木屋分为两间,一间比他家两间砖瓦房还要大,三面靠墙都放着顶到房顶的柜子,一格一格的看起来厚重而整齐,每个格子上都贴着一个小标签,标签上是隶书写的文字,柳肆臣勉强能认得几个字,认出来这是药柜。
柳肆臣暗暗吃惊,心想自己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饭前才帮爷爷收拾了草药,这就梦见了这么大的药柜。
柳肆臣进了隔壁一间房,除了一面墙的药柜,其他两面墙竟然是两个高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或崭新或陈旧的书籍,这些书无一例外都是古代的线装书,柳肆臣小心翼翼地取了几本书发现,这些竟然都是医书和药书,字体有隶书,草书,行书,楷书。有手抄,有印刷,还有一些配套的心得笔记和药方。
柳肆臣惊疑不定,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当然知道,梦里的东西其实都是一个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记忆合成编造的,不可能出现不知道的事实,难道这些医书药方都是他自己脑子杜撰出的?!
第3章 药园
“臣臣……”柳肆臣听到爷爷的叫声,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迷蒙着大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天晚了,咱回屋睡了,做了什么梦?可惊着了?”柳爷爷看小孙子一激灵后就迷糊着大眼,摸了摸他的脖子给他回神。
“没,爷爷,咱回屋吧。”柳肆臣乖乖地下床穿了拖鞋,牵着爷爷的手就着月亮的光往屋里走。
屋里点了油灯,蚊帐也撑好了,柳肆臣躺下后有点睡不着,脑子里还一直在回想刚才的梦,实在太逼真了,到现在他还记得摩挲着那些古书的质感,那个冒着雾气的泉水的温凉感。
柳肆臣一边想着一边搓着两个手指头放到眼前,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腥味钻进了鼻子,柳肆臣浑身一震,猛地坐了起来,拉开蚊帐凑到油灯下,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