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身子一抖,如遭雷击,他与父王所有殚精竭虑,费尽心机的所有谋划,因为这一道背后射来的暗箭,尽付东流……他的北平府,他自出生起就不曾离开过它的怀抱,在它的土地上奔跑嬉笑的北平府……他自从军那一日起,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守护住这片土地,守住自己背后的中原,万千生灵……
但是现在他守不住了,因为这个帝国的决策者们,为了一已的私利,便出卖了中原大好河山,出卖了他和他的将士们流血保护的万千热土。
帐中异香乍爇,烛火摇摇,热得有些令人窒息。但是凌琛的心仿佛重新浸入了去年在太室悬崖之下的寒风之中,直被吹得手足僵冷,他的目光定定地凝在了邸报上的那个“兵”字之上,那字习十数年唐碑,笔力险峻,骨气森严,已得《九成宫醴泉铭》之韵……
——当年在北平王府中,那人亦曾一笔一划地教自己悬腕临碑。自己曾捣蛋涂坏过多少张他的字贴,已经记不清了……
温郁渎的声音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一字一字地透入他的心底,叹息着道:“世子,现下在北戎腹地的北平府军,你说我……该将他们怎么办?”
凌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