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郁郁的笑起来,道:“马革裹尸,狼山封禅,功业千秋,青史扬名……当年我在北平府军,一直是这般向往着的;南征的时候,我也曾这般渴望着;但是在长安这些年……在虎牢关这些时日,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什么叫做命中注定。”他伸手为凌琛撩开颈边散乱的长发,低声道:“你说的对,我一直在忍,忍得连半生向往的一切都丢失殆尽。我既是独孤家的人,也许就还要这般忍下去,忍一辈子。但你不一样,我不要你也如我一般……忍这些事情……”
凌琛有些惊愕地望着他,微微地蹙起了眉头,他还太过年轻,不能切身体味独孤敬烈那满心沧桑,抑郁难伸的沉痛,但是他何等聪颖,已经自独孤敬烈的声音中,听出了他对这身不由已人生的万般无奈,他前半生所坚持的东西彻底崩催的绝望。
长安金阙闭衰草,销尽将军百战心。
独孤敬烈却微笑起来,伸手自地上拎起了那条玉带,道:“如今是我还是你,瞧不清楚眼前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