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腾了。”杨天威瞪他一眼,喝道:“当土匪的,要识时务做什么?”锵啷一声,还是把刀拔了出来,警惕的盯着独孤敬烈。
凌琛咦道:“你不识时务,那怎地明安郡主要喝水,你立刻就知道要去沏女儿香?”他憋尖了嗓门,扭扭捏捏地学杨天威说话:“杯子烫,姑娘小心着些,莫烫了手……”
杨天威一张俊脸涨成猪肝样红,恨不得能立即窜上去捂住他的嘴,却又要防备着对面的独孤敬烈,一时间左右为难。凌琛却不依不饶地揭他老底道:“明安郡主冲你笑一笑,你走路都能顺了拐,这还叫‘不识时务’?杨天威我可告诉你,现下咱们俩是被武德大将军堵在这儿了。你要再住一遭天牢我不管,但是要连累了小爷去大理寺过堂,小爷头一桩事就是把明安郡主供出来。反正我最多被问个协从,明安郡主才是正主儿呢。”
杨天威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心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的!独孤敬烈怜悯地望望杨天威,心道谁要你巴巴地回来瞧这倒霉孩子的?等于是自己蒙着眼往坑里跳嘛!
凌琛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让房里的两人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得意洋洋地颐指气使道:“把刀插回去插回去,就照你侍候姑娘的样儿,给小爷倒杯热茶过来;大将军你去瞧瞧有什么点心没有,给小爷端来垫垫肚子。我可是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独孤敬烈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只道:“干点心上火,你现下只能喝汤水。”凌琛气道:“上你个大头鬼,小爷要吃油酥方胜,还要夹肉馅饼,多加葱丝!”
独孤敬烈不为所动,转身到房外令亲卫紧守外院,又命侍女去端滚热的肉粥来。想了想,还是对侍女嘱道:“……加些葱末。”
他回至房中,见杨天威果然也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凌琛端了杯茶过去。凌琛喝着茶,见独孤敬烈回至房中,便又指使杨天威道:“给独孤大将军搬把椅子过来——愣着做什么?你的荐书不要了?”
这一句话当真是突然其来石破天惊,正在互相戒备着的独孤敬烈与杨天威都是一愣,一头雾水的同声问道:“荐书?什么荐书?”问出口来方发觉自己竟是跟敌人想到一处去了,忍不住互瞧一眼,又去看那个鬼主意层出不穷的家伙。
凌琛捧着茶杯,笑得象只煨灶的猫,道:“你没有独孤大将军的荐书,如何能到清河王属下为将?你不沙场建功立业,如何能向清河老王爷求娶他的爱女?难道你真要明安郡主一个金枝玉叶,委委屈屈地跟着你私奔,去作压寨夫人不成?”
杨天威正呆怔怔地琢磨他的话,凌琛道:“现下便是绝好机会,皇上身体不好,清河老王爷只求了推迟婚期,一直不敢张口提明安郡主要退婚的事儿。若是独孤将军劝劝你那亲表弟,让齐王同意先提退婚;那无论你荐多少副将去,只怕清河老王爷都要笑mī_mī的收将下来,还怕他奔不了个好前程?”
独孤敬烈哼了一声,道:“你当天家规矩是开玩笑的么?”凌琛满不在乎地道:“好了,反正这个炭篓子是小爷顶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吧——独孤将军传话过去,只要齐王肯成全了我与明安郡主,凌家再不与太子交游,如何?”他翻个白眼,似笑非笑地道:“本来没影儿的事儿,被你们这般牵肠挂肚的记着。不用上一用,倒辜负了独孤家族的一番心意。”
独孤敬烈被他噎住,慢慢地回想一番,心思渐渐明晰了起来,明白独孤家族与齐王从一开始便以小人之心,度了凌家正大光明的君子之腹。凌琛此番入京,并不为家族仇怨,天家博弈而来,毫无协助太子之意。而捣蛋鬼此次相助土匪,也只能算是歪打正着,北平府丝毫没有卷到皇嗣继位的风浪中去。且如今之计,招安土匪,更是上上之着。他瞧瞧凌琛,心中松快,便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凌琛瞧瞧发呆的杨天威,叹口气,道:“剩下的,就瞧你自己的本事了,可别让明安郡主空等——小爷最多也只能为你们拖个五六年的时间。若你到那时还没法子求得明安郡主,小爷就非得娶她不可了……”
杨天威想了半日,终于说:“小公爷为我策划妥当,我自是感激的……但是,我那些兄弟……”凌琛道:“咦,当初你们寨子里一群人都在计议要奔个前程,还想投我北平府军的劲头儿哪儿去了?你若真能投到清河老王爷部下为将,招你那些兄弟当兵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李之荣树大招风,那是没有办法。但当初为了救他,你们江湖匪道在洛阳也能凑出那么多的军马来,他肯定不愁没路走,你就甭操这个闲心了。”
他一条一条说来,畅如流水,显是把什么都想到了,当真称得上是面面俱到。杨天威已经被他的心计折服,挠挠头正想应下来,却见侍女们流水价进来排案布菜,只好将话先咽回到肚子里。独孤敬烈起身接过一名侍女手上的托盘,挥退房中侍女,将盘中粥碗往凌琛面前几上一放,不待杨天威开口,已冷哼出来:“小公爷算无遗策,不过可惜智者千算,还是漏了关键一处——此人被我们一路从洛阳押到长安,现下要我把他荐给清河王爷,你当老王爷是瞎的?”
凌琛面不改色,顶道:“老王爷没瞎,我看你倒是瞎得厉害。你难道没有瞧见我那一枪钻把他的脸抽得跟半拉猪头似的?连明安郡主见着都吓了一跳,老王爷老眼昏花的,打哪儿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