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杨医生不高兴了,“开尔文的团队虽然是第一次到际海市来,但我们一直久仰开尔文医生的大名,你要是觉得我们都是骗子,又何必把令尊放在我们医院呢?”
“杨医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董丽很不客气地道,“这半年我爸放在你们这里,花了这么多钱和j-i,ng力,一点儿起色都没有,我对贵院的医术表示怀疑。现在你们请来这么一个所谓的外国专家,这不往里面扔个没个几十几百万的下的来吗?就算我们愿意出这个钱,行,你告诉我,有多少的治愈率?百分百能醒吗?如果百分百能醒,我们家砸锅卖铁也要治,如果只是模糊其词说什么会有奇迹之类的,这不是让我们的钱全都打水漂吗?”
“谁能保证百分百治愈?神仙下凡都不能!”杨医生生气地道,“做个阑尾手术还有可能死亡呢,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显而易见,董丽是连表面文章都不想做了,直接和医院撕破脸,最好医院直接把简岳伟轰出来。
“杨医生你别生气,”简徵赶紧把杨医生拽了过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巴不得我爷爷赶紧咽了气,心里头毒着呢。”
“简嘉宏你听听,这就是你侄子,看他是怎么对我的?”董丽尖酸地道,“你自己说吧,到底要不要继续往这个无底洞里砸钱?”
“小徵……”简嘉宏一脸的为难,“你也别对你婶婶这么有意见,你爷爷要是……”
“二叔,”简徵冷冷地看着他,“躺在那里的是你爸爸,生你养你,对你付出了无数心血,你摸着良心说一句,你要和那个女人一起丧尽天良,把救活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掐灭吗?”
简嘉宏怔了一下,迟疑着一语不发。
“那个女人这么恶毒凉薄,怂恿你骗了爷爷的股权,现在连多掏出一分钱治疗都不愿意,要是有朝一日,躺在这里的人换成了你,你觉得她会抛弃所有来治疗你吗?”简徵冷笑着道,“还是会赶紧让医生拔了你的呼吸器,赶紧把你的家产先拿到手再说?这样,以后简家的家产就彻底成了她董家的了。”
“你血口喷人!”董丽气得脸色发白,随手抓起旁边柜子里的一个饭盒朝简徵扔了过来,简徵敏捷地一抄手,把饭盒握在了手里。
“住手!”杨医生气坏了,“这里是医院,你再撒泼我就叫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病房里乱哄哄的,开尔文医生看不懂了,翻译只好开始和他解释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他听了好一会儿,懂了,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翻译连忙道:“都别吵了,开尔文医生说了,因为病患的病例特殊,他会申请一项专门的基金,所有的费用都免费,你们可以放心了。”
这下皆大欢喜。
简嘉宏立刻喜笑颜开上前道谢,董丽虽然还有些悻悻,也不再说话了。
杨医生和开尔文医生商讨了治疗方案,决定将简岳伟搬到另一栋的实验楼,成立专门的医疗小组,并引进国外先进的医疗器械,从多方面对病患进行刺激。
家属签字同意了之后,简嘉宏和董丽借口公司有事就提前离开了,开尔文医生把简徵单独留了下来,仔细询问了简岳伟发病的病因。
“怪不得,刚才仪器显示,那两位进来的时候,病患的脑部活动一度有所活跃。”开尔文若有所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爷爷还是有意识的,只是他不愿意醒过来?”简徵惊喜地问。
“是有部分意识,”开尔文认真地道,“所以,作为亲属,你们要经常抽时间过来探望,这对病患是非常重要的。”
“好好好,我会过来的,”简徵一叠声地道,“谢谢开尔文医生。”
开尔文很喜欢这个热情开朗的小伙子,又和他说了几句陪护、治疗的要点,离开的时候,简徵终于把盘桓在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开尔文医生,你认识顾聿行吗?”
翻译的神情有点尴尬,和开尔文医生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这才和简徵交了底:“开尔文医生和顾先生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顾先生这次特意亲自飞到国外,邀请开尔文医生到国内交流讲学,顺便替你的爷爷看病。”
想想也知道是顾聿行,哪有这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国外的专家特意飞到这里免费替人看病。
“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开尔文医生担心地问,“请放心,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的唯一职责就是替我的病患解除痛苦,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简徵沉默了片刻,展颜一笑,鞠躬道谢:“谢谢你了,我爷爷就拜托给你了。”
折腾了一个下午,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站在十字路口,简徵一时不知道何去何从。家里的别墅里有令人恶心的叔婶,简旻也已经被逼着出国留学了,想来想去,只有厚着脸皮去庄泽那里蹭住了。
在微信群里问了那两人一声,一个还在公司加班,另一个被家里召唤走了还在听训,简徵索性就一路慢悠悠地坐着公交到了公寓边上的一条美食街上,找了一家烤串店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