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把母亲撞倒在地上。
“杨平郊,住手,住手!”母亲爬过去死死拽住靳父的裤腿,朝着靳阳喊:“你快走!”
靳阳心中的火”腾”的冒上来,他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卑微狼狈过,看着母亲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地拽着杨的裤腿,他感觉周围一切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有母亲的呼喊,没有杨平郊的叫嚣,靳阳只听到自己心里的火“呲呲”地燃着,一瞬间便吞没了理智。
靳阳抓住杨手上的玻璃瓶口,顺着手腕一翻把瓶子甩了出去,一个垮步上前勒住杨平郊的脖子把他放倒在地,骑上去朝着杨平郊的头就左右开攻,每一下靳阳都使出全部气力,两只拳头很快血肉模糊,分不清是谁的血。
直到杨平郊不再动弹了,躺在地上直哼哼。
母亲在旁边绝望的哭着:“阳阳,为了这个人渣不值得,你赶紧走吧。”
靳阳喘着粗气跌坐在旁边,由于小时候学过一点武术,靳阳气力惊人,他看杨平郊哼唧声越来越小,心里有种泄愤后的畅快。
母亲的手颤抖着往杨平郊的胸口探了探,感觉出还有心跳。
过了会,靳阳站了起来,把母亲扶到沙发上做好。又去探了下杨平郊的鼻口,哼了一声
“死不了。”
靳阳母亲坐在沙发上打了“120”。
很快救护车渗人的怪叫停在楼下,有人敲门,靳阳走过去。两名警察站在了门口。
☆、第四章
【2004年】
刚跨出店门,我就泄了气。
现在找到那个男孩又能怎么样?钱包丢了轻易找不回来,这会跟谁去计较都已经挽回不了损失。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思维逻辑常常有悖常理,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便是找借口开脱。在推卸掉大部分责任后,稍微自我剖析一下,拎出不是重点的问题,象征性地自我批评,最后还会自认为很公正。
脑子很乱,嘈杂的街道,推搡的人群,哭闹谩骂、谈情说爱、讨价还价,还有奔流不息的车辆,越来越刺眼的阳光……我越看越觉着烦躁。
心中顿生无助,客乡异景,没有朋友,没有归宿,没有希冀的光明前途。
记得父亲曾经跟我说,生活其实是有温度的,但是生活的温度跟个体的热血没有多大关系。就像一窝炉火,决定它旺不旺盛的不只是氧气浓度,你有多少柴火,生活就会回馈你多少热度。
钱就跟柴火一样,堆得越多,生活越旺。
尽管我当时对父亲这番明显拜金主义倾向的言论表示了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想来,出门在外身无分文,我都感觉不好意思再呼吸这里的空气。
而且现在包裹还危在旦夕。能不能拿回来,这是一个问题。
“呼——”我猛吸了口气,不自觉的已经走到了那个唱歌的胖男孩旁边。周围希希拉拉站了八九个人,都是背着大大的行囊,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无包一身轻。
在他们看来我应该是那种闲来无事不用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人。羡慕者有,嫉妒者有。但他们哪里知道我正遭受的煎熬困惑,还有一顿十几块的饺子钱。
所以很多时候,并不用去羡慕身边人的生活有多惬意富足,你或许并不理解他们的伤心难过,自己平淡的日子也总会有刻骨铭心的幸福快乐。
知足常乐。
胖男孩继续唱着《你比原来更美丽》,婉转悠扬的旋律,配上低沉浑厚的嗓音,让人从细胞核中分泌出纯粹的感动和无奈。
他闭着眼睛,肉厚的手指游梭在琴弦上,身体随着旋律左右摇晃,脚跟点着地面应和着节奏,旁若无人的,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一起有过的旅途
苦与乐
难道随风而去
只留下真爱……”
胖男孩睁开眼,眼中雾霭般的迷茫点缀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轻微颓唐,但却哀而不伤。
他皱着眉,目光停在我身上。
我像做错事的孩子羞得别过脸去,心里莫名的紧张,不是害怕,而是,我也很奇怪,竟然是期待。
一曲唱罢,几枚硬币飞向他面前的吉他盒,更多的人只是面无表情的散去,继续赶自己的路。只剩我一个人。
我忙伸进兜里掏钱,才想起自己比他还穷,这下更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转身离开。
“喂!”
身后传来叫唤。我不理,继续走。
“喂,喂,前面那胖子!”
我停下,转身:“叫我?”
“这儿也没其他比你胖的啊……”
“你这人用词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叫‘那胖子’?你就不能喊‘那帅哥’,或者‘那先生’或者你再粗俗一点喊‘哥们’都行啊,那胖子怎么听着那么浓的红灯区烧烤一条街的味道呢!”我正好因为钱包被偷,集聚了一肚子火,这下找到了宣泄口。
男孩被我训斥得满脸通红,脸簌得变得通红,薄薄的嘴唇轻抿着,甚是可爱。
看着男孩被自己唬成这样,我有些不好意思,身体里像埋着一颗地雷,遇到谁都炸。
如果对面站的是靳阳,我们或许早就掐起来了。
靳阳?怎么又想到他了,才分开两天他的名字已经在脑中盘旋上千遍。习惯了在身边的人总会等在思维之外,为的是那么一秒的挂念,是苦还是乐。
“你,怎么了?”
男孩一遍收拾吉他,一边朝我龇牙咧嘴。他眨着眼睛凑到我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