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谢无渊让三皇子捎给皇后的消息,也不过是还了皇后当年救他一次的恩情,没想到,啧,倒是上了贼船,呸呸呸,刚说了不趟这趟浑水的。
谢无渊把那本手札笔记找了个严密的地方收好,略过不提。
何贺给谢无渊布置了几篇策论,谢无渊照着写了,不过何贺布置的内容,还是照着祝景的思路来的,谢无渊抿了抿嘴,没说话,反正贤贵妃娘娘的消息,明天就传过来了,用不着他谢无渊多事儿。
果然,第二天,何贺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脸都绿了:“换主考官了。”
谢无渊眨了眨眼:“啊,谁啊?”
何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岑宇。”
谢无渊继续装无辜:“祝景和岑宇的阅卷风格差很大?”没很大区别啊。
何贺摇头:“不,主要是,”何贺听了一下,哭笑不得,“咳,岑宇他会挑人面试。”
谢无渊挑眉:“哦,总不会比考试更难吧。”
何贺又摇了摇头,“不,不是那个意思。”
谢无渊不解。
何贺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把话说全了:“岑宇他会挑一些刚好能上榜,刚好又不能上榜的人,尤其是那些年龄偏小的,进行某些特殊的、不可名状的面试,面试合格的,就能拿到举人的资格。”
谢无渊表示他很纯洁,他听不懂,虽然他也年龄偏小,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直以为他是清流来着,毕竟我爹从来没弹劾过他——”
何贺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迟钝呢,你不觉得,以一个大臣的身份来看,岑宇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说话过分、偶尔还不上朝!上朝还顶撞皇上!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吗?”
尼玛——
谢无渊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所以,我爹不弹劾他,不是因为他没有把柄,是因为皇上——”
何贺点了点头,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
不行,我得静静,我今天三观塌的有点儿厉害。
等等——
“那他这样,”谢无渊顿了顿,决定采用何贺的措辞,“面试年龄偏小的人,皇上也不管?”
何贺摆了摆手:“一个举人罢了,也就是一千两银子的事儿,皇上哪能放在眼里。”
谢无渊内心: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不过,他最后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疑问,窥探皇室秘闻,那可是死罪。他还没活够。
谢无渊断断续续,也练了一年的扎马步和臂力,多少也学会了拉弓,带普通的弓去狩猎场打猎是没什么问题,可绛云弓,他还是一直拉不开。
对了,说道这儿,顺风帮除了在知道谢无渊抓着尾巴,摇摇晃晃的过了童生试,送了一堆贺礼外,就没再打扰谢无渊。
谢无渊估摸着,齐于杰可能觉得出个当官的,大概“朝中有人好办事”?
时间过得很快,何贺给谢无渊调整了模板,千叮咛万嘱咐,这次可一定别摇摇晃晃,何贺今年十四岁,谢无渊十三,相比于身后有整个何家、肯定不会卡在上榜线的何贺,谢无渊似乎有大的可能被岑宇面试。
八月初八,一眨眼来了。
乡试比童生试更磨人,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日,谢无渊还以为,一共九天就足够了,结果被何贺告知,三场考试每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也就是十二天!
童生试的时候,不用过夜的啊摔!乡试的时候居然还锁门摔!那么小的一个屋子,就那么被锁在里面啊摔!
谢无渊很愤怒!
然并卵。
考试环境很恶劣,考试题目很难。
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何贺,要和他一起入朝,谢无渊真的想放下笔,马上走人啊。
八月初九为第一场,谢无渊必须八月初八就进入号舍,就是一人一间,还被反锁在里面的小黑屋,八月初九开始,《论语》抽考一篇、《中庸》抽考一篇,《大学》抽考一篇、《孟子》抽考一篇,再加上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几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200字以上,4道经义题则需要写300字以上。
四书题谢无渊是没有问题,不过经义题嘛,呵呵。
谢无渊的大脑总是与旁人不同,他不能写他脑子里的理解,因为那一定是不合格的——这是经多位夫子,甚至何贺的多重研究后,得出的结论。
谢无渊自能费尽心机的琢磨,如果是何贺,这题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又不敢模仿的太像,怕被判成雷同卷,也是没谁了。
十二日为第二场,照例提前一天进场,考试内容是五经,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300字以上。
谢无渊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十五日为第三场,考了5道时务策,也就是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简言之,策论。
谢无渊琢磨了半天,不能老模仿何贺啊!
谢无渊长这么大,就见过两个人的策论,一个是何贺,另一个就是夫子,夫子的肯定不能用啊,要是夫子的策论符合大众的审美观,夫子早就一马当先,成了举人,哪还用教书,可也不能老模仿何贺。
想来想去,谢无渊在脑海深处找到了一段跟这次题目差不多的文章,那是从冯文华给的那册“三年科举,五年模拟”里扒拉出来的一段,谢无渊闭着眼睛仔细回忆,想起一部分,就拿笔在演草纸上默写一部分,等全部默写完毕,就开始照着题目修修改改,增增删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