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硕博连读。
陈恪之这几天都是和他爸妈挤在一张床上,没了覃松雪在身边有些不习惯了。
来省城的第三天是星期六,陈铭没有课昨天晚上就回了家,陈恪之跟他说想去他们大学看看。
陈铭原想着复习的,但对于陈恪之的要求还是没拒绝。
人都喜欢聪明听话的小孩,陈铭打小就对这个一口普通话的堂弟印象深刻,按理说县城来的小孩子应该都和覃松雪一样见到什么都稀奇还咋咋呼呼的,但陈恪之不一样,无论谈吐还是见识都不像一个九岁多的孩子。
谁见过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在家宴上说以茶代酒敬所有长辈的?
陈恪之就是,而且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吉利话张口就来,情感真挚又不做作,态度恭敬却不卑微。
陈铭对这个堂弟不得不佩服,饶是他也做不到像陈恪之那样,能把话说得让所有人都舒服,当然除了老二陈建军的女儿陈诗文。
与陈铭不同,陈诗文对陈恪之这个堂弟是有些看不起的,毕竟是小地方来的,入不了她的眼。但从小家教好,陈诗文并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和陈恪之一家相处愉快。只是骨子里的优越感仍在,陈恪之敬酒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虚伪奉承。
陈建国以前本想让陈铭从政,可惜陈铭受了外婆和生病的爷爷的影响,从小就想学医,陈建国不想强迫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第三天参观n大的时候覃松雪也屁颠屁颠地跟在陈恪之后边,由于是孩子们的活动,陈铭保证会照顾好两个小孩,覃父覃母就没有跟着去,他们对于参观大学这事儿也是很支持的,不过覃父想的是想让覃松雪能考上一所美术学院或者有书法专业的名牌大学,而覃母则想让覃松雪和陈铭一样念个热门专业。
但是鉴于覃松雪还小,两位家长还没有就此讨论过,所以没有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发生了分歧。
n大是一所综合大学,医学院的分数最高,陈铭当年是以全市第七的成绩考进来的。陈铭最想去的其实是帝都的医科大,只是那边的分数实在太高,他还差了几分,于是就报了离家近的n大。
这是陈恪之和覃松雪第一次参观大学,n大的学习氛围很浓,树林里到处都有看书的学生,还有很多人在角落里背英语,陈恪之专心听了一阵,没听懂多少。倒不是内容高深,而是那位仁兄的口语实在太差。
“e.”陈恪之低声纠正了一个单词重音。
陈铭耳尖,一下子就听见了,诧异道:“你会?”
“我妈妈是高中英语老师。”陈恪之道。
“难怪……小学三四年级应该刚开英语课,我还想你怎么连这个单词都会了。”陈铭长得像高欣柔,眼角弯弯的,笑起来颇有如沐春风之感。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是陈铭给人的感觉。
“我们家英语书多,我平时会看一些,不懂可以问我妈妈。”
覃松雪好奇地四处打量,时不时跑来跑去,陈恪之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
陈铭只当陈恪之紧张覃松雪,没太在意,随口道:“多学英语没坏处,天朝马上要加入你知道吗?”
陈恪之皱了皱眉,摇摇头。
“也是……你才多大啊,我跟你说这个干嘛。”陈铭失笑,不自觉就把陈恪之当成了个大人。
“哥你跟我说说吧。”
“有兴趣?”陈铭一边说着一边在树林里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覃松雪不知道累,蹲在一旁玩蚂蚁去了,陈恪之坐在陈铭对面。
“就是世界贸易组织。今年五月份天朝和欧盟的人在帝都签了双边协议,天朝一旦加入了,市场就打开了,经济结构势必会发生变化。从计划经济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天朝并没有和世界接轨,现在是时候调整了……你看着吧,今后十年天朝的变化将翻天覆地。”
陈恪之没说话,消化着陈铭跟他说的这些陌生名词。欧盟他是知道的,每天中午看新闻三十分的时候这是个高频词汇,是欧洲很多国家的联合体。
“如果不是我真的喜欢学医,我大概会选经济或者金融……小恪,你想过考大学学哪个专业吗?”
陈恪之摇摇头,虽然想过要考个名牌大学,但专业这个问题他确实没考虑过。
“学金融吧。”
“是……做生意吗?还是银行?”陈恪之试探着问,在他的概念里与钱打交道的只有商人和银行。
陈铭摆手:“当然不是做生意,说银行还差不多……天朝政府权力大,但说到底仍然是经济操控政治,如果不是邓,天朝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也不会有底气加入。申奥为什么会失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中国没钱。小恪,听我的,学金融。不懂经济的人,想做一番大事业,学历再高都是白瞎。”
陈铭自小在省城长大,陈建国又曾经是分管经济这一块的副市长,眼界比同龄人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意识到了家族的重要性,父辈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要是在他这一代又没落回去就可惜了。陈恪之是个人才,留在那个小县城太屈才。
陈恪之仍然在思考,从和陈铭的对话中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这不仅仅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之间的鸿沟,而是两人生长环境所决定的差别。
他们的起|点太不一样了。
他自认为从小学的东西比同龄人多得多,但陈铭呢?陈铭从小接触的又是什么?他从书上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