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踉跄着来到门边将门打开,朝外看了看。走廊一眼就望到了底,虽有穿着睡衣的男学生在四下乱晃,但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这时,他手中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顾流光拿起一看,古德来了一条短信。
【古:屋里光?】
顾流光不敢多说,只回了一个问号。没一会儿,短信又回了过来。
【古:晏东霆在?】
顾流光松了一口气,回到床铺上,颤抖着手回道:
【顾:他不在,我差点以为刚才打电话的是他。】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顾:不要让他拿到这部手机。】
短信发出去以后,古德便不再有任何回复了。顾流光没有多想,放下手机,简单洗漱过后便疲惫的躺了下来。
闭上眼时,他想,他真的不能再见到晏东霆了。
黑暗中,寂静的废墟旁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里的人倚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透过车窗,呆呆的看着不远处那片隆起的阴影。
那里曾经是一座两层老式平房,屋外是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上还栽种着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树下拉着两条杆子,用来晾晒屋子主人的衣物。
然而现在,房子倒了,树也砍了,人也散了。
什么都没有了。
早在那个清晨,所有的一切都坍塌了。
闭上眼,他仿佛还能描摹出那座房子的模样,仿佛还能看到青涩的少年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大树底下依偎相伴的场景。为了融入这幅画面里,他曾经做了很多努力,然而当他以为自己终于成功时,这幅画面却因为他而被狠狠撕碎。
流光恨他入骨,他亦不能原谅自己。
睁开眼,他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个柔软可爱的孩子。她还是那么的乐观善良,喜欢听故事,喜欢听人唱歌,喜欢……叫他晏叔叔。
干涩的喉咙动了动,他想呼唤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是他害死了她,接着又几乎害死了。
他想,流光说得对,如果他不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这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了?
然而,若他真的离开了,那个脆弱敏感的人又该由谁来保护?
【晏叔叔,如果有一天宁宁不在了,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哥哥?不要让他总是一个人,他会觉得孤单的。】
他努力了七年,到最后流光还是宁愿死也不愿和他在一起。
是啊,他错得太多,错得如此的不可饶恕,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呢?流光肯答应他,他就该感恩戴德,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奢求更深一点的东西呢?
晏东霆,知足吧,拥有了七年,是时候该放下了。他现在有可以照顾他的人了,他压根就不需要你。
可为什么……还是想再试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也好,如果再不行,就彻底死心吧。
抬起手,覆上眼前,他深呼吸一口气。
再过几天就是顾宁生日了,他想求流光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西郊,一家地下赌场里气氛高昂糜烂,烟雾缭绕。
一个穿着艳丽廉价的女人正坐在赌场里那唯一破烂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上的手机。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卷发,身材凹凸有致,脸蛋漂亮而富有女人味,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几岁的年纪。但熟悉她的人知道,其实她已经年过四十了,能保持如此年轻的模样,不过是勤于保养罢了。
她的身边挨坐着一个男人,此刻那个男人的手正不规矩的朝她移去。
“姐,今天行不行?”男人笑问。
“没心情。”顾婕懒懒的抬眼,她面前的电视机里正好播放着一条娱乐新闻。
看到新闻的内容,男人讨好的笑道:“这个大明星跟你长得还挺像,而且都姓顾,你们该不会是姐弟吧?”
顾婕冷笑一声,道:“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大明星弟弟,我会和你们待在这里?”
男人笑道:“那就是他照着你的样子整的容。”
顾婕扭头笑眯眯的打量着他,道:“你也去整成他那样,好不好?”
男人一把搂住她,银笑道:“当然好,只要姐喜欢。”
这时,赌场的门被人给推开,一个穿着绿色棉大衣,头发异常凌乱的男人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他唇边长满了胡子,眼睛狭长阴冷,一看就知道是蹲过号子的人。
那个男人进门后,就背着手开始在赌桌旁徘徊着,眼里满是兴奋。
顾婕的目光一直追着那个男人走,眉头疑惑的皱了起来,当她终于认出那个人是谁时,立即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男人也转身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看清她的样子后,他脚步一顿,快步朝她走去。
顾婕对身边的男人道:“你先走,我一会儿找你。”
男人会意的起身,走开了。
待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走到面前,未等他开口,顾婕就笑道:“哎哟,好久不见啊,曾大导演,还记得我么?
顾婕的这个称呼令男人十分的不爽,他冷哼一声道:“贱人,老子当然记得你,当初要不是你偷走胶卷做出那些事,我又怎么会被晏东霆发现,被他整得这么惨?”
顾婕笑道:“曾导以为我又好过一点吗?你别忘了,我可是比你先进去的那个人啊。”
听到她的话,曾恺眼珠转了转,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顾婕道:“五年前。”
曾恺道:“你居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