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余晚一直以为自己能抗住那些压力,可是等到连续一周写不出来新的一章的时候,她才开始慌张了。
新闻小组也还有很多资料要整理,好几个学校下周会来进项交流,到时候的具体事宜都还没有安排好,西南公司那边也屯了好几篇新闻稿没有交……
还有许眠季,她现在……甚至连许眠季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池余晚的头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她脑子一晕,身体直接往一旁倒了过去。
等到摔在地上,脑袋也在柜子上磕了一下,池余晚才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有多么糟糕。
哭着给许末打了电话,池余晚在电话里都说不清楚话,只是一个劲的让许末过来,一直喊着头痛难受。
许末飞快地赶到了公寓里,等到池余晚费尽力气开了门之后,他把住将要关上的门,脚边一沉,竟然是池余晚直接晕在了他脚边。
许末骂了句天,抱起池余晚就往医院赶,检查了一通说是营养不良,还有些低血糖,给她吊了瓶葡萄糖。
守在床边的时候,许末试着握了握池余晚的手,摸上去就像是摸到了一捧骨头,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把那只手给捏碎了一样。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捏碎那只手,许末还是选择出去,看不到池余晚那副死样心里还踏实点。
医院里规定不许抽烟,许末就回了自己的治疗室,隐在房间角落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头都掉了一地,心里的烦闷却是越来越重。
他脑子里转着最近为池余晚治疗得出的结果,第二人格似乎弱了许多,池余晚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记忆丢失了,就是偶尔还会梦到那个镜子黑洞。
和许眠季在一起确实让池余晚的情况稳定了不少,比如偏执症没有再表现出来,第二人格似乎也被主意识打败了,而心理抑郁也只是间或发作一次,至于其他的并发症都好了许多。
这次应该是压力过大导致的抑郁症加重。
判断出病因,许末终于舒畅了点。
治疗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细细的声音响了起来,“许医生,你在抽烟吗?我在外面都闻到烟味了。”
许末赶紧把一地的烟头踩灭,张嘴说话,嗓子都是哑的,“我等会收拾,你先出去吧。”
江珂哦了一声,又说,“那个,池小姐醒了……”
许末赶紧出去了,“那你打扫一下,麻烦了。”
江珂看着许末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边池余晚醒了之后却开始说胡话,一会哭一会笑,见到许末进来,还咧开嘴冲他傻笑,“许末哥哥,你来啦?”
许末赶紧过去翻了翻池余晚的眼睛,看见她眼白有些浑浊,便哄着她继续躺下去,“乖,睡一会好不好?”
“我才刚醒呢……”这么说着,池余晚却慢慢地开始合眼,嘴里还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短暂性失常。
葡萄糖吊完,许末把池余晚带回了自己家,硬给她喂了一次药,看她慢慢冷静下去了,没有再继续说梦话,才腿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这场持久战,可真难打啊。
许末觉得此刻自己就是战场上的医护员,除了看着战士一个个倒下,除了运送着那一具具残破的躯体,他无能为力。
池余晚忽然小声尖叫了一声,许末抬起头去看,就看见从池余晚脸颊边流下了一串眼泪。
月影暗淡,她又是在为谁哭泣?
那天之后,不用许末说,池余晚也知道自己该服用那些用来辅助治疗的药了。
她还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给她做饭,食谱都是许末专门找营养师拟定的。
许末也把治疗地点改为了池余晚家里,不用让池余晚跑来跑去是一个方面,这也方便他从房子里一些小细节察觉她有没有失常的现象。
除了有一天在盆栽里发现了几粒被丢弃的药丸,许末暂时还没有察觉到池余晚有什么异样。
池余晚对于治疗的态度还算积极,许末便知道治好还是有希望的,给池余晚配药也很小心,尽量用一些效果好、副作用也小的药。
《歌唱者》决赛那天,池余晚把弯弯叫来了家里,一起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两个人把灯都关了,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确保气氛已经被调节到了最接近现场的感觉,才齐齐倒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紧张地等待许眠季出场。
“下面这位,是观众票选最有可能夺冠的一位歌唱者,微博上有人说啊,此生漫长,听闻公子唱歌有一手,讲故事也有一手,那么余生,我愿闻其详。”女主持念着从网上看来的一位观众的评价,念完就有些脸红,“实不相瞒,我也是她的老婆粉,这位被称为‘最帅女歌唱者’的人就要登台了,听说今天她要放大招,大家伙,准备好了吗!”
现场掌声如雷般轰动,“好了!”
池余晚有注意到,许眠季上了《歌唱者》这个节目之后,观众们算是对她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偶尔脱口而出的流氓语录,或是对于一些事情天然呆的反应,还有比较偏向老年人的思想,都让全国观众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可爱了。
有一次女主持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在入场口采访她,那时候北京天还很冷,女主持穿得很少,女主持哆嗦着问她对下一场比赛有没有信心,许眠季却反问她,“天这么冷,你为什么穿这么少?”
女主持有些尴尬,“这个……节目要求。”
许眠季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