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唯一留下的,是对自己的自信,和对顾方叙的轻视。
顾方叙总算是稍稍消了一些火气,他看看身旁已经晕过去的南安,心头隐隐涌上一丝可笑的愧疚。
他望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抱着南安去浴室清洗。
这种事情他第一次做,手生得不行。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完全不带情`欲地抚摸南安的r_ou_`体。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感受到了区别于情`欲带来的快感的另一种快感,不是那种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而是一种细水长流的温软。
他用毯子把南安抱起来抱回床上,正要出去安排厨房做点吃的,南安醒了。
顾方叙没来由感受到被人抓包的窘迫。
“我......我刚刚帮你随便清理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吧,吃早餐的时候我叫你。”
顾方叙目光不自在地在房间各处飘荡,只是不敢停留在南安身上。临出去之前他快速地瞥了一眼,正对上南安笑成两条缝的眼睛,身形一顿,竟然没看好路在地毯上滑了一下。
他身后是南安没忍住的笑声。
顾辄出殡的那天下了雨,顾方叙回来的时候衣服全都s-hi透了,南安拿了干毛巾给他擦净身上的水,放了热水让他去洗澡。
顾方叙泡完澡出来,屋子里已经弥漫着一股香味,他循着味道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了站在灶台前熬煮姜汤的南安。
“我讨厌这个,辣。”
南安知道,只要顾方叙没说“不喝,关火”,那他的意思就是喝。
“里面加了可乐,很好喝的,以前我淋了雨我妈妈就会给我煮这个,我为了能喝这个还会故意淋雨。”
顾方叙笑着拧他的后脖子,像提拎一只小猫。
熬着姜汤的这段时间里顾方叙没有再做出别的动作,他静静地抱着南安,看他用汤勺舀起一小勺姜汤尝味道,然后关火,起锅。
“我小时候淋了雨绝对不能感冒,因为如果咳嗽的话我爷爷就会把我赶到房子外面站着,站到不咳嗽为止,不过一般不咳嗽的时候我都是昏过去了。”
南安从来没有听顾方叙说他的过去,偶一听他说起,像是喝着极苦的中药却咂摸出一丝甜味,竟能把之前的苦全掩盖去。
只是一碗姜汤,南安却花了十足十的心思。白瓷小碗中盛放着棕红微黑的姜汤,同色小碟上是一块j-i,ng心切割成一口大小的老冰糖,两样物品置于纯木托盘上,配着一块素净的方帕,竟像于这炎夏之中给顾方叙被扰得焦躁烦闷的心敷上了一块凉得恰到好处的冰帕子。
顾方叙端着汤碗,猛然想起来南安是水乡人。
他品着这乍一看有些不伦不类的可乐姜汤,眼睛却在打量着做汤的人。
南安有水乡人的一切特征,温软、素净、平和,甚至他叫`床的声音都透着如水的春情,裹在顾方叙心上,像一双微凉的手,冷清冷意地勾`引着他。
南安被盯得不好意思,微侧的脸颊上春意半遮,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隐隐掩住那颗子弹留下的疤痕。顾方叙把喝空的汤碗放回托盘上,随手拿了糖塞进嘴里,招呼着南安坐到他腿上。
“这里怎么样?还疼吗?”
顾方叙带着薄茧的手指从伤疤上轻轻拂过,留下一丝痒意。
南安舒服得眯起眼睛,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诱人的缱绻。
“不疼了,就是会痒痒。”
顾方叙轻笑一声,低头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痒说明在慢慢好起来,没事的。”
南安点点头:“马上就要八月份了,天气越来越热,包着纱布洗澡太麻烦了,而且总是痒痒的,我老忍不住想抓,抓出血来特别疼。”
顾方叙捏着他摸到伤口上抓来抓去的爪子,提溜起来,然后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别抓,小心发炎了。”
说完他脑子一顿,想起来马上就要八月份,南安的生日要到了。
南安的生日很重要,但是在顾方叙的眼里,这个日子有着另外一重更为重要的意义:这个日子同样也是他拥有南安的纪念日。
“安安,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南安听到这个问题,身子一僵,半天没回答。顾方叙感受着手掌下的身体的颤抖,冷了几十年的一颗石头心难得的揪了一下,挤出几滴名为怜惜的汁水。
他想,南安应该是不愿意再过生日的,毕竟三年前那个夏夜,本该与同学庆祝完生日开心地回到宿舍的少年被绑上了那辆盯了他许多时日的轿车,然后被顾方叙按在几周前他曾演奏过的那个宴会厅的露台上粗暴无情地夺走了第一次。
然后就是所有噩梦的上演和重演。
想到这里顾方叙产生了些不合时宜的兴奋。他记得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他故意没有润滑,r_ou_刃进入得艰难,仿佛真要把少年的身体劈成两半。那种原始的感觉能够让他清晰的认识到他是怎样破开了南安的身体,又是怎样在那片领土上留下了独属他的印记,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甚至回味无穷。
南安没回答,顾方叙竟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不安,他没敢催促,屏息静气的等待着南安的回应,斟酌着该怎样应对可能得到的回答。
“要不,我带你回老家看看吧?”
话音刚落,南安猛地抬起头,顾方叙惊讶地看到许久没说话的人竟是无声地流了满脸的泪。
“先生您不要生气,我......我错了,我就是忍......忍不住......”
顾方叙的心彻底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