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心情一好,李海博温和的问对面的少年:“嘿!你叫什么名字?”
赤发的少年登时就抬起眼。偷看垂眸掩眉的他时还不觉得,他一旦正眼看自己了,李海博心神都要一悚!后来仔细琢磨,也不算是害怕,也许只有“惊艳”二字能形容了。
那个染发又戴有色隐形眼镜的少年郎,明明浑身上下都透出股冷浸浸的疏离感,却意外的适合暖色系的赤色,仿佛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印证出那种颜色的顶顶艳丽。
只见他浓墨漆染般的眼睫下,是一双眼白纯净而赤瞳如灯的眼睛。李海博自己曾因彻夜打网游而眼球充血,更见过犯红眼病的同事那兔子般血红的眼,但他们的红眼都是眼白血丝密布而黑眼珠黯淡灰蒙,水肿的眼睑还渗出粘稠的眼部分泌物,怎么看怎么恶心,哪能像他一样,白是白、红是红,干净清澈得像是白玉砚里的胭脂墨,倒显得满十分的天然且纯粹了。
还是斜对面的同事别有用意的大声清嗓,李海博才回过神来、赧然一挠头,但顾着脸皮,还是要问出他的名字的,“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赤色的少年沉默着,李海博又看他的正脸,直怀疑他化了烟熏妆,会有男人的眉眼这么玄黑鲜明吗?衬得他有些像妖里妖气的山野精怪了!
“你化妆了?”李海博一个漏嘴便将疑问脱了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他更为尴尬,为了躲避同事嘲笑的视线只好低头看车地板。
车厢内好一阵沉默,只听得到两个警察偶尔的咳嗽声清嗓声和独属男性的粗粗呼吸声。被忽略了老半天的骨头男伊莱似乎只剩出的气,漂亮得过分的赤色少年则无波古井般好似没有呼吸。
在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中,原本因天降鸟屎般的任务而郁闷的李海博刚因看到了个好看孩子而稍稍开朗,又马上心情抑郁了。
虽说从莲景分局到远郊的看守所最少也要三个小时,但公里数绝对不上千,可李海博就是在蓦然中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千里起解”,要带着两个杀人犯奔往千里之外、寻求遥远又遥远的正义。
然而他又在潜意识里,觉得那“正义”莫名的隔离疏远,似乎永远处在千里之外,遥遥看去、遥遥跪拜倒好,在现实中却是永远也触碰不得的。
就像他永远也不可能明白,这么个好看的孩子为什么要连杀两人,还是一老一幼,极尽残虐凶暴之能事。
李海博又看了看赤发的少年,心中的惋惜一浪接一浪,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喂,我是李海博,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想记住你。”
他本以为少年又会冷峻的无视,但音色清丽的回答几乎是随着他落下的尾音而响起:
“祈月烬。”
李海博微张嘴,再闭上。他点点头,重复了一遍:“齐月静。我记住了。”心里却想:【名字挺女孩子气,莫不成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可坐在祈月烬身边的警察却在眼珠子一转后、倒抽一口凉气,“咦!祈月?!你、你,你姓‘祈月’还是‘齐’?!”
李海博看同事不只是激动还是害怕,脸一红一白,活像在玩川剧变脸,便好奇的看向祈月烬,问:“‘齐月’还是个姓啊?”
“……”祈月烬沉默无言,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李海博瞧,弄得后者眼神乱飞、老大不好意思。
发出异问的警察见祈月烬不愿回答,便也吞下了其余的疑问。同样是为了排遣尴尬,他冲正对面的伊莱道:“喂,外国人,我们华国言论自由,你可以说话的。”
游魂般死寂的伊莱见两位警察都看向他,呆愣了数秒,昏蓝色的眼珠才慢慢一转,嘶哑的声音可谓刺耳:“啊……哦……”
李海博一见伊莱就没好气,他下意识的想在祈月烬面前逞逞大男子主义,便颇为反常的戳人隐私的道:“伊莱,到看守所还早着,你想不想聊聊你的事?我能问下你为什么喜欢男人吗?”
一语道出,李海博刚想扭头、递给祈月烬一个“看好戏吧!”的眼色,却被他骤然冷酷的眼神吓到,只见那如鲜血般似要渗出的赤色里,似乎汹涌起某种残虐的杀意!
李海博顿时明白,他一个瘦瘦弱弱的男孩,为什么能碎尸一老、并让一幼凭空消失了!
他拥有嗜血狂鲨般的暴虐眼神,似乎可以在一个水花喷涌间、就让一沙滩的游泳者支离破碎,让沧海化为血色的汪洋!
李海博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他的右手下意识的移向腰间的枪套,而祈月烬的眼神又暗光流窜了些——
“我只喜欢过一个男……孩,”突然,伊莱气若游丝的发话了,而他接下来吐出的名字,让祈月烬瞪大了鲜赤色的双眼!
“小安……他的名字很长,是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我取的名字。”
伊莱微微一笑,终于显出了他年轻时曾经俊美的些许端倪。他用嘶哑的声音缓缓道出一个遥远的故事——
鹤之泣(上)
作者有话要说:糕仔想尝试第一人称,同时揭开小安的过去···请大家宽容糕仔拙劣的文。 我的名字,叫做伊莱·克雷孟特。不像组织里的大多数人,我的真名就是我的“艺名”。
我出生在艾美利加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爸爸在华尔街小有名气,妈妈结婚后就做了家庭主妇,生了我和弟弟妹妹。我们一家住在一栋白色的二层别墅里,养了一只狗……我记不清它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