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御伸出手,握住了对方刚刚端碗时露在外面的那只手。
徐祈清实在是瘦得厉害,他每见人一回都巩固一次这个认知。裸到多余的肉。冰凉的皮肤之下包裹的似乎仅剩骨节,整个握进手里时,都带着明显的凉意。
慢慢把对方冰凉的指尖暖热,钟御抬起另一只手将徐祈清额前散乱的碎发顺到人耳后。他们的距离很近,钟御低沉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到对方耳中。
“小清,我们谈一谈。”
“……”
徐祈清抬头看向了钟御,微肿唇|瓣上还带着不甚明显的伤口。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黎黑清湛,此刻却少了些许细碎的光亮。
他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把手从钟御那里抽回来。
温凉指节处渐渐变的温皙修长的手指。
他的语气无绪无波,却也没有半分的随意轻浮。他在郑重地询问徐祈清:“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徐祈清不由一怔,刚刚被暖热的指尖在人掌心中微微蜷缩了一下。钟御没有追问,就这么平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徐祈清原本是想说与你无关的。
可他怔愣了许久,却是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同钟御进行无意义的置气。
“……没有。”
“我对萧师兄没有其他想法,”他总算也想明白了钟御今天失常的原因,语气不由有些硬邦邦的:“如果你想谈的是这个,还是不必了。”
钟御闻言并没有什么波动,不见急切也未闻欣喜。他把视线移回对方身上,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好。”
“那可以谈谈三年前的事吗?”
眼见对方蜷起的身子以明显可见的幅度颤了一下,钟御敛起眸底的纷乱暗色,低声而坚定地继续道:“对于那些隐瞒,我希望它们没有对你造成过度的伤害。”
“……”
徐祈清原本被吻到艳红的唇瓣,此刻也褪尽血色染上了苍白。
他知道钟御这么说的用意,就像他非常肯定,假使能够重来一遍,钟御也一定会进行同样的选择,原有的隐瞒并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所以对方才没有为此而道歉。
以徐祈清的视角来看,当年的事是一个死结,没有任何一个可能能够通往更好的结果。
只是在他的所知里,自己几番落魄,重重打击加叠于身,看起来像是更惨的那个。钟御又没有对他施加过真正的伤害,仅仅是抽身而退,并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哪里会想到,三年后再遇,他们却像是各自损兵八百,承受着同等的苦楚。
并没有谁更好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陛下和圆栀的地雷
清清被无法拒绝大哥的自己气哭了……这两章解一解心结,不然两个人一点进展也没法有
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收藏,么么哒~
☆、三年过去式(一)
从大二相识,直至大学毕业。徐祈清和钟御谈了将近三年的恋爱。其间种种,不一而足。
对于徐祈清来说,钟御的影响不可估量。在很多事情上,他几乎都可以说是被恋人一手教出来的,社交、处事、态度,甚至是……□□。
潜移默化的作用比想象中更坚固。
徐祈清也见过身边的许多对情|侣,大概知晓过一些其他的恋人相处模式。只是他和钟御的相处仍有些特别,对于徐祈清来说,除却恋人,钟御于他还有更深层次的身份意义。钟御为他打开了一扇更宽阔的门,同时也让他看到了许多不曾领略过的视野。
有些事情是徐祈清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到的,但钟御教他学会了另外的方法。有了钟御,他更迫切地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我喜欢你,也喜欢和你在一起时我自己的样子。
升至大四时,社交圈内已经有高中时的同学在谈论“毕业即分手”的话题,徐祈清对此却从未多做留意。他和恋人确实还面|临着许多亟待解决的困难,譬如前途,家庭,以及身份背景。但这并不足以扰乱他的心绪。
在认定好的事情上,徐祈清从未有过多余的自卑和疑惧。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会以一种他从未料想过的方式爆发在面前。以至于最后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日后再回溯时,苗头好像是从一次方案征召开始的。
徐祈清当时正是大四,临近毕业,他也在考虑自己的未来。u大已经算这个领域最好的学府,徐祈清若是要继续留学,变更学校的意义不大。而以他的成绩来说,本校读研基本只需要一次面试。以他这种读书时就开始接案子做兼|职的情况,研究生期间的学费也不会给家里带来什么负担。
不过他还在考虑另一个选择。国内的f大去年刚刚聘请到了一位著名设计师,对方风格鲜明,成就卓著,在国际上都颇有名气,去年开始是他第一次招|收研究生,徐祈清对他钦慕已久,当初喜欢上这个领域都与他脱不开干系。
另一方面来说,徐祈清也不打算在欧洲定居,他最终还是想要回国发展的,f大离家不远,学校整体素质非常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是徐祈清接受了萨奇教授这么长时间的教|导,心里还念着这些情分。况且当时时候尚早,他也就没有急着做出选择。
派特森公|司的方案征集就是在那时候进行的。
派特森是一家大型公|司,性质与钟氏类似,旗下拥有着各种知名大品牌,无论在哪个方面数都堪称一流。它的征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