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撞得踉跄,还好被冬儿扶了一把,余光却无意瞥见立在远处的祁长荣,他正发笑看着洛栖歌,笑得别扭藏着几分不明意味,让祁长风万分不舒服。她盯着他瞪了回去,祁长荣神色一怔,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在祁长景耳边说着什么。
祁长荣此人,长风以前对他没什么印象,想来是因为他母妃地位太过低微,日常在宫里唯唯诺诺不起眼。可是后来,他在宫外建府后,不知怎地抱上祁长景的大腿,顿时就不一样了,在京都内也是横着走,干尽坏事恶事。
长风听着他的事也是洛栖良闹下命案那次,酒楼茶馆闲谈京内纨绔,将他,洛栖良,还有王秉礼列到一起。
要说这王二少,平日里也就喝喝花酒,青楼楚馆胡混,花自己的钱也没碍着谁,和他两位并到一起,长风都替他委屈。后来,听了祁长荣干的混账事后,她也为洛大少稍稍委屈了一下。
此人在京都,简直是烧杀掠抢无恶不作。前些年,有人在当铺活当了一块美玉,被他相上后,硬抢了过来,当铺老板遇到这毁信誉的事,自是不肯,就到京府衙门击鼓鸣冤。
有祁长景兜着,这祁长荣非但无事,反是将当铺老板指为j,i,an商投入狱中,打得半死没收全部财产从牢中放出来。
本以为这件事完了,谁知,祁长荣偏是个y-in狠记仇的人,某日在街市,见当铺老板女儿貌美,就当强取豪夺入府侮辱,活生生将那老板气死。
想着,长风不免心下恶寒。也不怪宫外传大周气数将尽,内有上下昏聩,外有虎狼之师,若能千秋万代,还真是奇了怪。
长笑的哭泣声还未止住时,长亭曲折处响起了程谷公公通传,祁长风就见着皇帝连着贵妃,祁宗河,祁青禾一行人朝这边走来。
湖边顿时变得肃静起来,长笑低声在静嫔怀里啜泣,长风只觉得一出大戏方才开始。
“长风,你这是病了吗,脸色怎这么难看?”祁宗林走到她面前,打破了片刻宁静。
祁长风不语,心下无奈叹息,想着为了一个人竟把自已弄成这幅鬼样子,值不值?
祁宗林看她穿得单薄,竟将身上的裘袍退了下来,披到她身上,这让她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他又走到洛栖歌面前,问道:“洛大人,这异事查的如何了?”
洛栖歌:“尚无头绪。”
祁宗河站出来,“皇兄,我说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宫外乱民之言,改日让青禾出兵平复一下就好。”
祁宗林脸色难看,他皱眉看着湖心的鸟,声声低咳起来。
“皇叔,这可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之。”长风笑吟吟打断,“刚我大哥对我说,我生来命格不好,才入京不久,平清就起了秋疫,如今又出了这异相,若就这么了了,那日后市井该如何传我?”
祁长景眼皮一跳,却见着祁宗林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眼底全是y-in沉,他急急解释:“父皇,儿臣只是和皇妹开玩笑。”
“玩笑?”祁长风将委屈之态演的滴水不漏,“父皇,皇兄刚刚可不是那样说的,他分明说什么祸国,什么不是空x,ue来风之类的话……说了好多,我都记不清了,不信你问洛大人。”
祁长景黑着张脸,瞧向洛栖歌,见洛栖歌几番欲言又止,让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那些话来。
宫外闹得沸沸扬扬,“祸国”二字听到祁宗林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睨着祁长景,骂道:“混账东西,怎能如此胡说八道!”
祁长景慌张跪倒地上求饶,心底却记恨着祁长风,今日不慎被摆一道,来日定要你好看!
祁宗河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询问道:“长风,你想如何?”
长风恭敬颔首,不慌不乱说道:“湖面上立了几只鸟,宫外便把我传得如此不堪,本公主向来不信天命之说,我倒要看看,今日我将这些鸟除去,来日会发生什么。来人,取弓来!”
“不可,万万不可!”人群中跑出了一个道士,持着拂尘还有几分模样,“天降异相,公主且莫冒犯!”
“冒犯?明明是这些鸟冒犯了我,乱飞到湖心叫不停,让宫外之人说我坏话。若真出了事嘛,也算应了我这命格之说,本公主自当认下。若没未出事,正好让闲人闭了嘴。”
祁宗林向程谷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取弓,却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女儿。宫外言论分明不是这样传的,明眼人都知道长景所说非实,而她借此故作文章,将这难堪事处理的圆满。倒是小看她了。
祁宗河随即附和道:“此法甚好。”
那道士不着痕迹地看了祁宗河一眼,些许疑惑,终究未多说什么。洛栖歌站在不远处将一切看在眼底,脑中全是刚刚那人嗔笑怒骂的样子,心里空荡的难受。
程谷取来雕弓,长风淡看了一眼,解下了身上的裘袍,将弓拿到手中,试拉了弓弦,倒是一张好弓。她又搭上三只羽剑,朝湖心s,he去,剑簇破空直直s,he中三只杜鹃。
说来也怪,旁边的鸟竟连动也不动,依旧叫着。长风不再迟疑,又搭起几支箭来,箭无虚发,湖心终于恢复了安宁。
祁宗河神色稍敛,率先拍手称快,“好箭法!”
祁长风在四海阁中,剑法身手比起那些怪胎来,算不上顶尖,唯独着箭法,s,he得利落,自认江湖一绝。
长笑看到湖中的鸟没了,再没能忍住,闷在静嫔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静嫔素来胆小,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