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口气没断也叫活着?”
“陛下息怒。”
“我……没有生气。”
“陛下……”季澜一言未毕,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萧谅再也忍不了,他抱起怀里这个曾经雄壮有劲的人:“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我想听你什么,你知道吗?”
“微臣不知。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高兴。”
“你高兴发烧躺了几天?”
“是。”
“你今年几岁。”他笑着说道,嘴角的血又开始溢出来,终究还是沉沉睡去。
萧谅心中忐忑,吩咐上下好生照顾,这时太监来报,说萧奕找他,便觉得不妥,连忙前去他宫中。
“季澜中的是毒,太医院无人敢治,除非你杀了寡人。”萧奕冷静至极的坐在那里,对着他说出这些话。
“父皇!这是为什么,您不也经常抱着玉枕叹息,难道您希望我和您一样遗憾终身吗?”
“你若收他为男宠那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一个统帅三军之人,若他有异心,我东陵便会易主。这样的人,只有杀了才没有后患。”
“这个容易,我明日就传召让位给太子,反正萧琅也有十三岁了,有您的照拂,足以担当重任。”
“凤眠!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父皇,要么您为我准备国丧,要么就给我解药。”
萧谅跪在那里,与萧奕僵持许久,到最后,萧奕长叹一声,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张乐时把一个锦盒端来给他,便也不再多言,只递了他一张小纸条。
“玉蔻丹需化中蛊之人的血水才能生效,谨记。”
原来当年的玉蔻丹最终落到萧奕手上,不过他刚才并没有说明用法,只怕这个纸条是张乐时自己写的。
萧谅向他感激的点点头,便急匆匆回到寝宫,滴血入水,让季澜一并服下。
萧奕坐在那里,看着张乐时,问道:“你为何帮他?”
张乐时跪在当下说道:“陛下,老奴这里有一个故事。大约四十多年前,黄河水灾,有一个落难的公子,逃到徽州的舅舅家避难。他与舅舅家的表弟暗生情愫,怎奈被舅妈发现,一怒之下,那舅妈就瞒着一家人,将他送入宫中做了太监。表弟记恨母亲狠毒,便自己跑来宫中做太监,寻找表哥。后来这两人,一个服侍妃子,一个服侍圣上,却没想到服侍妃子的表哥早早过世。他临终之时,苦苦哀求服侍圣上的表弟,能相助那妃子之后,以报主仆之情。”
萧奕叹了一口气,说道:“惠妃宫里的那个徐公公,是你表哥?”
张乐时说道:“是。老奴有违圣命,罪该万死。”
萧奕笑道:“真是可笑,寡人寡情薄意,怎么身边的人个个情深义重,痴心不悔。”
他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走入内殿休息。又过了一年,炎启帝萧奕病逝。再三年,崇安帝传位太子萧琅,便离朝隐居。
“皇后的事情,你从来不好奇嘛?”
“贺妹妹是个苦命的人。”
“她是可怜,不过她与父皇赐给我的男宠有染,你说到底是我可怜还是她可怜?”
“你说什么?”
“你放心,我没杀她,而是放他们走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