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便要起身,全身的力气不多,但比之前要好许多。他勉强推开门,却见门口有两个仆人正守在那里,便问道:“这里是何处?”
那两个仆人看到他醒来,欢天喜地说道:“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少爷知道该高兴坏了。”
云昭皱了皱眉,问道:“少爷?不知可否带我去见他?”
那仆人连忙点头,带着云昭就转入旁边的房内,却见裴尚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正伸出手臂让大夫诊脉。
云昭连忙上前道:“裴尚,你怎么了?”
裴尚见他来,轻笑道:“你醒了就好,我无事,不过是着了风寒。”
云昭却是不信,他深知裴尚虽然武艺不高,但好歹是习武之人,绝无可能受风寒到如此地步,便转头看向大夫,问道:“这位郎中,请问他究竟如何?”
大夫说道:“这位公子无忧,裴公子确实只是感染风寒罢了。”
他给裴尚开了药方,这才退了出去。云昭揽着裴尚,自行为他诊脉,只觉得他四肢冰冷异常,越发生疑。
裴尚说道:“你别瞎操心,是那陵川水寒,我在里面泡得久了,所以如此。调养几日,自然好转。”
云昭问道:“我受了重伤入水,怎么却安然无事,你不曾受伤,与我一同落水,怎会这般不济?快给我说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裴尚笑道:“难得你这么细心,其实也简单,你服下的血灵芝对身体大有助益,我没这好东西吃,自然就弱上几分。”
云昭听闻却不说话,只起身走到桌前,便要拿刀子划手腕,吓得裴尚跳下床来,跌跌撞撞上前拉住他。
刀子被摔落在地,云昭无暇他顾,只拥着裴尚说道:“你何必激动?我这不过取血给你补身,有什么大不了?”
裴尚把他拉到床边做好,说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取什么血。我自有人参雪莲一应补品,何须茹毛饮血?你正经坐着,我去唤他们煮点东西来吃。”
云昭问道:“此处是你安排的?秦王可知晓?究竟发生何事?我看那些杀手虽然把我推下水面,但并无恶意,更无杀气。”
裴尚笑道:“果然瞒不过你。实话和你说,要说朝堂权争,我一介草民可能玩不过他一个王爷。但请杀手这种需要江湖门道的事,他只能乖乖认输。”
云昭问道:“此话何解?”
裴尚说道:“江湖三大杀手组织,有一个是我裴家开的,还有一个是沈家玩出来的。鄙人不巧刚好是两家之主,你说那梁王能玩到哪去?”
云昭惊讶道:“你是说……”
裴尚点了点头说道:“他倒是有钱,分别请了三大组织的人来追杀你,可惜两拨都是我的人。还有一拨,他们一向不接与官府有关的生意。不过为了不被他发现,我自然吩咐接下这笔生意,可惜办事不利,让你跑了,左不过退他一半银两。”
云昭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也说不出个长短,只好问道:“你派人刺杀梁王的事情,不是与我说笑,那梁王的伤势如何?”
裴尚无奈的把梁王府一事简单说出,只交代不慎牵扯到永世公主,倒是出于意料。
云昭说道:“你说什么?梁王的手臂受伤,也许再也无法动笔?永世公主还被吓得高热!只怕梁王把债都算到秦王身上,那可如何是好?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把这件事化解。”
裴尚伸手道:“那你把我绑去梁王府吧,反正我们现在就是在京郊之处。”
云昭说道:“不是说顺着陵川,弃舟上船,躲入江南,怎么现在还在京郊?秦王定会担心,你可曾知会于他?”
裴尚猛地拍了一下床沿,怒道:“云昭,你张口闭口都是秦王,到底我在你眼里算什么?这番虽是设局落水,但那陵川在这冬日水寒至极,你可知我布此险局就是为了让你逃出京城牢笼。你若这般放心不下,不若现在就回去找秦王。”
他还在病中,脸色苍白,显得受寒得厉害,过了这几日都不曾恢复,此时脸上因着怒气微微泛红,看得云昭顿起怜惜之情。
云昭说道:“你莫生气,我猜你定是做出我们都已死在陵川的假象,欺骗世人。我只怕秦王伤心过度,难免不妥,所以……”
裴尚冷笑道:“他伤心过度?那你可知,我当日探知在牢中受刑,几乎要倾尽全力擅闯天牢?你可知,景师父不许我跟着探监,我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你可知,我设下这次脱逃之计,已做最坏打算,若计划失败,你死了,我也跟你去了。然而你呢,从刚才到现在口口声声都是你那个表弟。你告诉我,裴尚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你几次三番弃我而去,就为了护住你秦王,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云昭见他动了真怒,唯恐有什么不妥,连忙搭脉细看,果见气血上涌,连忙说道:“是我刚才说错话,你万不可激动,这些事以后再说。”
裴尚说道:“我就要现在说,一句话,你要秦王还是要我!”
云昭说道:“你这话说的,你和秦王如何能相提并论,呸,秦王如何跟你比?罢了,罢了,我这人最笨不会说话。你切莫生气!”
裴尚几乎被他逗笑了,心中怨气仍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