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风躺在床上,看着季泽和季澜,颇是叹了一口气,他说道:“看来陛下马上就要打压季家,若我死了,你们兄弟二人切记小心行事,我季家或可因我一人之死,躲过这场劫难。”
他的眼中毫无神采,一副灰败的面容,只是看到季泽安然无恙,不由得面露笑意。
季泽心中难过,又愤恨不已,说道:“爷爷!我们季家为这个江山做得还不够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为什么要拦截我们的信!便是我们暗中统领三花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啊!”
季澜见他咳嗽得厉害,连忙将之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劝道:“大哥,你别激动,爷爷还在病中,这些事以后再说。”
季朗风摇了摇头,说道:“以后再说就来不及了。泽儿,三花这股势力如此之大,也难怪陛下会注意。这要说罪不至死,连我都是不信的。陛下他没有用三花做文章,定我们谋反之罪,已是轻了。要计较起来,只怕诛九族都是可以的。”
季泽说道:“诛九族?他要怎么诛?连淑妃娘娘和太子都要杀吗?”
季澜说道:“大哥,爷爷还在病中,你就少说几句话吧。”
季朗风将两个孙子的手握紧,说道:“你们兄弟还太年轻,不知道皇家威严如何可怕!泽儿,便是陛下要杀太子,那也不过是一句命令而已。三花如今被他铲除殆尽,淑妃又在病中,我们季家就只剩你们两个的军功。只可惜所谓功高震主,如今我一死,太师之位定然旁落,只希望这样可安陛下之心。”
季澜说道:“爷爷,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
季朗风说道:“不,你们只要忍,忍到天子登基,他自然会重用你们来剪除其他势力。不过太子登基之后,若是天下太平,你们就要安分守己,切不可居功自傲,否则也只能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季澜说道:“这……顾大将军不是一直安然吗?他是嘉元皇后的亲哥哥,照样大权在握。”
季朗风咳了几声,说道:“那是因为嘉元皇后去得早,而顾将军又只有两个女儿,若有个儿子,或者他稍微有违本分,定然不是这样的局面。你们兄弟二人听着,君心难测,万不可对皇家之人推心置腹,便是对太子也有留有余地。”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接不下去,咳得吃力,好一会儿便累得很,随即又躺下睡了。
季泽和季澜面面相对,心中万分难过,他们本以为征战沙场,光耀门楣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到头来,竟藏着如此玄机,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弃武学文。然而一介书生,何来军功,能护住太子的权势?若太子被其他皇子所夺,那么他们季家定然是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
兄弟二人越想越是气馁,只好轮流守着季朗风,听说萧奕要带着淑妃和太子,秦王亲自前来探望,便又打点府上。他们心中难过,又不得不带着十二万分的恭敬迎驾。
萧奕一行人到了太师府,便直接去见季朗风的病房。季澜见祖父病重还要换一身衣服,勉强打起精神与之应对,心中极为难过。
萧谅早已看出他脸色不对,便也不敢与他搭话。他只是站在一边,仔细听萧奕询问季泽关于季朗风病情的事。
季淑妃连日生病,这回能出宫探望季朗风,不由得精神好了许多。她不敢在季朗风面前显得病态,只是一副逞强的模样。萧诀为遮掩她的病情,倒是非常主动的站在一边服侍季朗风。
整间屋子都透着一派家庭和睦,君臣齐心的模样,让萧谅心中感慨不已。他看了一眼季澜,便知道他现在只怕和自己一个心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萧奕这才起驾回宫,只是没想到他们才出大门,上了马车,不过走了三里地,便遇到刺客。
萧谅这次出来,因为怕裴尚在家不妥,便不曾带上云昭。这拨刺客显然不是一路的,但他已经看出其中一人是秦信,心中大为着急。
他本以为秦信早已逃之夭夭,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妄想刺杀萧奕。顿时一片打斗之声,萧诀护在萧奕和淑妃面前,而多名大内侍卫与刺客缠斗。
萧谅身边无人,便有些险象环生,好在季泽和季澜不一会儿就赶来,这才让局势不那么危险。
秦信见他们二人前来,便知无法靠近萧奕,转身便甩出冷箭,萧奕堪堪躲过,但是跌下了马车。
萧诀大急,心知他们目标定然是萧奕,便舍了淑妃,跳下车来扶萧奕。没想到就在此时,有一戴着斗笠之人从屋顶飞出,他点了淑妃穴道,便远遁而去。
这群刺客见他得手,便撤了大半,余下另一批眼见不敌,便纷纷自尽当场。
萧奕指着秦信道:“来人,即刻去追方才掠走季淑妃之人。季泽季澜,给朕擒住此人!”
他已经看出秦信功夫身高,在场只有季泽和季澜兄弟有能耐擒住他,便指名要他们动手。季家兄弟无奈,只能上前,很快就将秦信拿下。
侍卫扯掉秦信的面罩,萧奕不由得大惊:“不可能!不可能!”他说着便晕了过去,场面顿时大乱。
萧诀说道:“我先带父皇回宫。季泽,你将此人押往大理寺,而后去找巡防营协助寻找母妃之事。季澜,你护送秦王回府。”
众人连忙保护萧奕和萧诀回宫,匆匆忙忙的往回走。如此大动干戈,早已惊动巡逻之人,与方才撤退的刺客短兵相接,他们死伤大半,只逃了两人。
萧谅面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