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都是书生,多有在朝为官的官吏大臣,哪来行伍中人,敢谎报老爷门生,你快走吧!”
管家老大不耐烦,却见他一身军中打扮,并非三教九流之辈,量来不过是想借此讨些银两,这才出声驱赶。
“您放心,我不求什么,只想给尹老大人烧三炷香,便立刻离开。”
此人倒是一派淡定,对管家话语中的鄙夷全不介意,只是不卑不亢的站着,倒不像一般的兵士,举手投足颇有威仪,并不似居于人下的小卒。
“管家,让他进来吧。”萧诤说道,心里却有些奇怪,怎么此人声音如何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一般。
那人显然没料到萧诤在此,脸上忽然有些紧张,只鞠躬作谢,便一步步走到大堂走来。他对着尹仲霖的棺木,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将三炷香插入香炉之中。
萧诤越看越觉得眼熟,见他转身离去,便不自觉的跟了出来,说道:“壮士留步,不知阁下何时师从外祖父,本王记得尹府门生并无从军之人。”
那人的脚步顿住,只低着头说道:“小人幼时上的私塾,是尹老大人捐助的义学,曾经有幸在那听过他老人家讲演四书。这次身负公差,刚好回京,便顺路前来拜祭。”
萧诤忽然拔出宝剑,抬手便攻,只见那人连忙躲闪,处处避让,丝毫不落下风。在诸位皇子之中,萧谦剑法卓绝,萧诫骑射甚佳。余下几人的剑法各有千秋,不过都是得名师指点,一般兵卒绝无可能轻易躲开剑招。
“站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人不过是无名小卒,还望王爷宽宏大量,放我离去。”
“本王不日就要回到剑南,见你气度不凡,想留你做个护卫。你是哪个将军的兵士,我自去和他言说,你意下如何?”
“王爷厚爱,小人一心从戎,实无意于此。”
“不知为何,本王见你便生亲近之心,做我王府护院,难道不比战场厮杀来得痛快?”
“人各有志,还望王爷不要强求。”
“你若赢得过本王,便放你离去,否则今日休想离去。”
“王爷这是何意?小人自认并无失礼之处,还望您……”
“失礼之处就是你不该长着和那人一模一样的声音!”
侍卫见状,早已纷纷上前,却被萧诤喝退,只好在远处观视。萧诤刀刀夺命,却见那人躲闪自如,游刃有余,心下大怒。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一个攻一个守,竟是缠斗不休。到最后,那人无奈,竟是闭目待死,任由萧诤的剑攻来,若非他及时留手,险些捅穿胸口。饶是如此,也已经刺入右肩半寸有余。
萧诤大惊,喝道:“来人,即可宣太医前来。”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听他着急,连忙领命去了。
那人说道:“小人命如草芥,王爷要杀便杀,贱躯不敢劳烦太医。”
萧诤上前扶着他左边胳膊,便往厢房而去,说道:“住口!本王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索性景太医住得不远,很快就被请来诊脉,敷了草药,又开了药方,这才告退。如此一番折腾,天已微亮。
萧诤连忙跟了出来,对着景太医说道:“今日之事还望您切莫声张,尤其不要被宫里知晓。本王听闻您与秦王有所往来,劳烦您亲自去寻他前来,说我有要事。”
景太医领命去了,心中惊疑不定,方才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剑南王如此紧张,又要寻秦王前来,难道内中有什么牵扯不成?
自从兰贵妃在宫中自缢,尹仲霖罢官在家以后,尹府冷清了不少,如今剩下的都是极为可信的家仆。萧诤从剑南带来的都是心腹,自然也不怕消息外传,只命令即刻关闭府门,暂时不再接受吊唁。好在这段时间,客人都已来遍,想来应该再无人拜访。
萧诤走进厢房,见那人正作势起身,便说道:“你现在走不了,何必挣扎?”
那人说道:“听闻王爷素来耿介,在剑南一带素有贤明,怎么小人不肯做护院便要强留,这是什么道理?”
萧诤冷笑道:“你既问什么道理,本王现在倒有一事请教阁下,看看那又是什么道理。”
那人的脸色微动,不敢抬头看他,只道:“王爷但说无妨。”
萧诤拔出剑来,指着他道:“人都说同室操戈,这在帝王之家也不鲜见,但同根而生,却奸辱弟母,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已经知晓,那便杀了我吧。”
萧诤气急,问道:“萧诫,你说!为什么我母妃的寝宫会有一处暗道,直通你的虎泉宫。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逼迫母妃还是你们……”
原来这半面疤痕之人就是萧诫,他本是想来拜祭尹仲霖,却不想正赶上萧诤在此,被他发现身份。
萧诫说道:“我和兰……贵妃娘娘确有私情,但我不曾与她做出苟且之事。那条密道并非我有心为之,是有一天忽然有人打通了此处,吓了我一跳。那时从那密道钻出你的乳母莫妈妈,我颇为受惊。她只说在宁馨宫,偶尔看到西凉家的机关秘法,便想要一试。她苦苦哀求,让我切勿声张,否则宁馨宫众人唯死而已,故而我便三缄其口。
后来不知怎的,贵妃娘娘误入密道,见我正赤着身子正沐浴,便吓了一跳。她便原路回去,只是那以后……我每每见到她便面红耳热,后来我们便常常在密道之中,秉烛夜谈,不过如此而已。我确实倾心于她,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