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晔关上门,沈余舟已经脱下外套,正坐在沙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接着又是电源,自顾自地安顿行李,完全没在意房间的主人根本就没对那“收留”两个字发表过任何意见。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黄晕晕的光照亮沈余舟周围的一团,晨晔踱过去,站他身前站住,那一片不算大的光亮就罩住了他们两个人。
沈余舟本来垂着头摆弄电脑,眼光落在他脚上的时候,似是顿了下。
晨晔望着男人乌黑浓密的发顶,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两个房间,你住哪不是一样不合适?”要说前任,郁寻安是,他也是,沈余舟看来是不打算跟郁寻安有什么了,他对沈余舟又何尝不是?滴水成冰的冬夜,晨晔倒不是一定恶毒到非得把沈余舟从这幢房子折腾出去,可就算人留下,他也总得说点什么挑明自己的态度。
但不知道是他表述得不够清楚,还是沈余舟理解有问题,他话说完,沈余舟抬头,漆黑深邃的双眼,缓慢地向上逡巡,然后对上了他的眼睛。
对视的片刻,晨晔恍惚觉得沈余舟似是憔悴了些,他听见沈余舟说:“不一样。”
而后,他的腰被沈余舟伸手抱住了,晨晔身子一僵。
而沈余舟的脸已经贴住他的身体,声音就从那个位置传过来,闷闷的,“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很多年前,我就应该说到你懂为止。”
眼前的男人像是只受伤的困兽,极为寥落也极为颓丧,晨晔一时愣住,没想着立刻推开他。可是,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什么不一样,蚊子血和朱砂痣?
晨晔本来想说当年的事不用再提,不管发生了什么,谁亏欠谁,说到底就是一次恋爱不成那样小的事,他们解脱自己,继续往前走才是正道,他是这么做的,现在也希望沈余舟亦能如此。可没等他说话,猝然而来的一阵急促砰砰声击碎方才难得的安静,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是的,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十分钟后,房间里头的人变成了四个。
里屋中间小几上摆满了食物,除了晚上出去从超市带回来的烤过的德国香肠,芝士面包,啤酒,还有晚餐没吃完的炖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