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机灵!”顾令月逗的一笑,“”顾令月嘱咐道,“交好人怕是少不了一些好处,一会儿你去找金莺姐姐,便说我吩咐的,让她给你支十贯钱。”
“哎,”慧云轻快的应了。
春风吹过棠毓馆,顾令月在东厢书轩窗下临了一行大字,将墨笔挂在笔海之中,瞧着纸笺上秀丽的飞白字,心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娘子,”红玉从廊上过来,走到顾令月身边,“外院书房的小厮在馆外求见。”
“外院?”顾令月的荔枝眸闪过一丝疑惑,“请他进来。”
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进了馆门,在顾令月面前跪下行礼,“小的归风,见过三娘子。国公请三娘子到外院去一见。”
顾令月听见顾鸣的意思,不由怔了怔,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过了片刻,方点头道,“既是阿爷想见我,我自然是要过去的,你在前头先带路吧!”
“是。”
顾令月坐着轮舆,随着归风一路出了府中二门,一路沿着游廊前行,走了一阵子,见前面一座屋舍,朝着东向开门,不过三间大小,檐角高挑,窗外植着一丛芭蕉,分外幽静。
“国公,”归风在书房门外禀道,“三娘子已经是到了。”
书房里传来顾鸣的声音:“让她进来。”
顾令月在门外顿了顿,方进了书房,见房中墙壁雪白,靠西墙的书架上摆着累累书卷,一旁黑漆平金大书案后,顾鸣坐在其后,见着少女进来,将手中的狼毫笔置回案上笔海之中,问道,“三娘,回到家中这些日子,可还过的惯么?”
许是不习惯对这个女儿温情脉脉,顾鸣的这句问话声音有些生硬,顾令月垂下眼眸,微笑着答道,“劳阿爷关怀,女儿过的还好。棠毓馆中摆设还算舒适,大母、叔婶对女儿也都很是关心。”
“那就好!”顾鸣道,望着女儿,“前些日子你能够在荣和堂为你大姐姐说情,这样很好!到底是一家姐妹,相亲相爱方是好的。你阿娘对阿瑜未免太苛刻,阿瑜当日在高密公主府虽然莽撞,但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一个娇柔女孩子家如何能当众责打?日后这般的事情,莫要有了!”
丢失了六年的嫡女刚刚归来,顾鸣只是不痛不痒的问了一句,却对庶长女百般关怀,甚至为之指责丹阳公主。一阵风从南窗中吹进来,书房里寒浸浸的。顾令月立在屋子座下,心中微微寒冷,淡淡道,“阿爷对大姐姐的一片疼爱之情当真让人感动,女儿日后回公主府,会将阿爷的话转达给阿娘!”
“你知事就好,”顾鸣颇为满意,又道,“还有,不认为女这话太过,让你阿娘日后在人前多夸赞几句你大姐姐,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顾令月冷冷一笑,抬起头来,直视顾鸣,“阿爷这话请恕女儿不敢遵从。天底下哪有女儿管阿娘的道理?阿爷若是当真希望如此,还请登公主府亲自请求阿娘。再说了,阿娘从来没有管过大姐姐,并不知道大姐姐的好处,实在是夸不出来有什么好的?”
“放肆,”顾鸣板起脸来,“有你这么跟阿爷说话的么?”
“再说了,”他冷哼一声,“是你阿娘硬要离开国公府,无法管教阿瑜,这是谁的过错?”
“我也觉得如此,”顾令月微笑着道,“依女儿看,不如这般,让大姐姐到公主府去侍奉阿娘一阵子,阿娘自然就晓得大姐姐的好处了,阿爷看如何?”
“那怎么成?”顾鸣登时将眉头皱的死紧,丹阳公主素来厌恶庶女,若让阿瑜去公主手中讨生活,如何会有好日子过?立即拒绝,望着面前面上一片温柔却滴水不漏的嫡女,“我盼着你学好,倒没想到你被公主教成这样,当真是可惜了!”
“在阿爷心中,怕是只有留娘割肉去补给大姐姐,才算是阿爷的好女儿了!”顾令月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刺了顾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