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熟悉嗓音的叫唤。
“晓。”夏夜臣像是想起了什么站在房门前就忽然回过头来,嘴角还带着难得一见的淡淡笑意:“晚安。”
直到眼前阖上的房门缝隙间透出的光芒转暗,因对方的笑容而在走道上呆立许久的夏晓,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不知曾几何时起便对眼前这男人不再有那么强的警戒心。
从他给了自己名字,并这么唤着自己的时候……
他在他面前,终于像个人。
第六章
早晨夏夜臣刚走出房门时,不禁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夏晓会站在门口等自己出来。
“你究竟有没有睡?”
男人彷佛对待小孩子似地随手摸了下青年的头,举止自然到连他转而走下楼梯时,才由对方仍愣在原地不动的模样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实和平时作风不同。
夏夜臣看了下自己的手心,还是决定忽视这偶发的一时兴起。
“早点下楼吃早餐,待会再到书房。”朝青年说完,他便从容地自对方的视野中离开。
夏晓望着夏夜臣,内心却总对他有种无法解释的渴望在蔓延。他不懂自己想要什么,但只要是眼前这男人的一切,言语也好、单纯一个眼神也好……
他都想要。
两人吃饭时,先吃完的夏夜臣边喝着香醇咖啡不经意留意到青年的黑发虽比起一开始整齐多了,但仍好好修剪一番,这才随口问着。
“如果我找设计师来家里,你肯乖乖让他剪头发吗?”
夏晓看着他,没回答,见状夏夜臣也只是轻哼了声,摸不着头绪地说了句。
“我可不会剪。”
旋后见男人起身要走了,夏晓立即扔下未吃完的餐点也想跟着他走,让夏夜臣不禁皱了眉回头朝他低斥道。
“做什么?坐下吃完!”
夏晓顿了会还是勉强坐下了,但也莫名坐立不安得很,等他食不知味地囫囵吞完早餐转而去找夏夜臣时,正好在客厅里遇上准备回来的男人。
“吃完了?刚好。”
夏夜臣顺势一把将比自己还高的青年压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把剪刀,夏晓对那利器带着强烈的排斥感,然而却因此时拿的人而只得暗自压抑,始终盯着夏夜臣不放。
男人也看得出来对方不怎么情愿,但强势如他,夏夜臣边打量着自己要从哪下刀好,就边随性安抚道。
“就算剪得不那么好,也会比现在顺眼得多,你安份点。”
夏晓感觉到男人的手正轻放在自己头上后,全身紧绷的肌肉这才逐渐放松,连听见了上方不断传来的喀嚓声也不再引以为意,思绪直飘至昨日握着笔引导自己写字的修长手指上。
他不明白为何男人会为自己做这么多事,但毫无疑问的是,夏夜臣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夏夜臣。
夏晓不禁又在内心反覆吟念着这个名字。
“其实你长得挺不错的。”在最后修饰时,男人忽然有感而发了一句。
虽然现在还过于削瘦,但仔细一看不难发觉其实整体的轮廓深邃得很吸引人目光。
难怪他总觉得每次被盯着看时那双眼睛未免也太黑得深不见底了……可惜对方后天被唯一的母亲关着、教养着,就成了现在这样连话都不太会说的人。
思及此,夏夜臣不禁为青年心软了些——而旋即又为自己这样下意识的反应感到可怕。
心软?他夏夜臣竟然会对一个因父亲遗嘱而被迫捡回来的“弟弟”心软……
自己肯定疯了。
然而夏晓听见男人这么说,边在脑海中组织了下语言,就忍不住握着对方的手腕直接问道。
“你喜欢吗?”
出其不意地被握住手腕后夏夜臣虽有些吃惊,但毕竟力道并不大他也就不放在心上,反而不禁失笑回答青年这难得主动开口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这你该去问女人才对。”
看吧,关久了就是有这种后遗症,不只话不太会说,连认知都有点问题了。
夏晓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无意识中露出的笑容,反而不再在意他的回答是什么,握住手腕的力道也随之逐渐加重,一种找不着出口的急切yù_wàng开始折磨着他,且越加地鲜明尖锐地压在他的胸口。
直到夏夜臣微皱着眉吃痛地想挣脱开他的束缚,即将要发怒时,夏晓才又安份地收回手,这让男人兴起的不悦情绪顿时无处可发。
他无从得知青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只能猜测是自己的答覆让对方不满意了,但尽管如此他又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要他说喜欢吗!?
这种问题要夏夜臣坦率回答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催促刚剪完头发的夏晓在早晨八、九点这种刚吃完早餐的时间上楼去洗澡后,又指派给他固定的语文作业,就直接到公司去了。
之后要不是老管家从昨日就在反覆告知,要是他不在、某人就不吃饭的话,夏夜臣肯定过了晚餐时间都还不晓得要下班回家。
这么过了几天,即使见识过了对方倔强的程度,但男人依旧会抱持着那么一点如果让那家伙饿久了他就会自行乖乖吃饭的想法,不过通常撑到了晚餐时间后,反而都是自己乖乖回家陪那个某人吃饭。
是夜,当男人在书房里感到有些无趣地批阅着始终像答案卷似的抽考试题时,他才不经意随口问起坐在身旁的青年。
“你是不是自己看完后面的部份了?”否则怎么会连他故意考超出范围的题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