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依旧面色如水,没有气恼,也没有羞愤。
王梅眸色一暗,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她不甘的咬了咬唇。
李文儿脸上也染了怒气,安婳事不关己的淡漠,衬托的她与王梅好像是两个跳梁小丑一样。
李文儿怒极反笑,“若是我被夫君晾在一边,早已哭晕了过去,哪里还有脸面出来见人,安姐姐心真宽,非我等可比。”
她说的直白,毫不掩饰的嘲讽,周围看笑话的贵女们都安静了下来,明朝暗讽两句没什么,这样的针锋相对却失了贵女们的气度。
李文儿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快些撕下安婳淡漠的面具,露出里面的可怜与悲戚!
林宛柔秀眉微蹙,开口道:“李文儿,管好你的嘴巴,皇子与皇子妃的闺房之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林宛柔性格温婉,但亲近的人被欺负,她也绝不相让。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惦记着人家的洞房,这传出去确实不好听,贵女们戏虐的笑意转到了李文儿身上。
李文儿刚刚太过于激动,忘了分寸,不由捏紧了绣帕,尴尬起来,怒瞪了林宛柔一眼。
安婳喝完了茶,才终于抬起脸来,波澜不惊的看了李文儿一眼,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大殿下为国效力辛苦,哪有时间顾及儿女情长,我身为娘子自应该体谅,而且我相信以我们边关将领的骁勇,不日就能凯旋归来,用不了三年五载那么久。”
终于等到安婳开口,李文儿幽幽笑了一下,笑容里是浓浓的轻蔑和嘲讽,“要我说啊,论辛苦还要数二殿下辛苦,大殿下不过是在边关戍守,靠的是武力,二殿下每日帮皇上处理国中事物,靠的是才学,那才是真真累的,可比那些自请去战场的人重要多了。”
她说起祁禹语气里满是厌恶,说祁叹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崇拜。
说完之后讨好的看向紫秀,紫秀回以一笑,李文儿的话既贬低了祁禹,又称赞了祁叹,紫秀听的极为舒心。
李文儿得了鼓励,更加嚣张的朝安婳扬了扬头,那副表情好像她成了天上飞的凤凰,站在高处藐视的看着下面的安婳。
安婳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不但不气,反而露出一抹明艳的浅笑。
李文儿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安婳为什么对她笑,安婳的笑容便不见了。
安婳面容一凛,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杯里的水飞溅了出来,李文儿的心跟着颤抖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安婳一声厉喝:“李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文官比武官重要吗?你这话若传出去让朝中的武将们怎么想!让在边关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怎么想!他们如果知道右相的女儿是这般评论他们,恐怕都要寒了心!”
李文儿笑容一滞,面色刷的就白了,贵女们也都纷纷变了脸色,朝中文武官员向来分为两派,李文儿的父亲正是文官中的中流砥柱。
难道她的想法就是她爹的想法?在场的几位武官家的女儿面色都冷了下来。
紫秀公主神情也是一凝,她虽然不懂朝堂上的事宜,但也知道此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武官会对二皇子有意见,她立刻训斥道:“朝堂上的事哪里由得你胡言乱语!”
李文儿霎时跪了下来,她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都想不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她慌乱的捏着手帕连连摆手,“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家不要误会……”
紫秀不言,看了眼一旁的安婳,李文儿立刻会意,跪行至安婳身前,“安姐姐,我就是一时糊涂,求你原谅我。”
安将军是武将里身份最高的,若安婳把这事告诉安将军就糟糕了,李文儿不得不低头。
安婳轻飘飘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傻眼的王梅,王梅全身一震,立刻跪在了李文儿身边,心虚又慌乱的垂头道:“与我无关,我没有说这些话,是她说的。”
王梅指向李文儿,毫不犹豫的撇清关系。
李文儿恼怒的看了她一眼,咬着牙道:“安姐姐,我口不择言了,你莫要怪我。”
“我怪不怪你,或是原不原谅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中武将们怎么想。”安婳淡声道。
李文儿更急了,对贵女们道:“我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的,求各位姐妹不要往外传。”
一个武将家的女儿忍不住了,满脸怒容的道:“你莫不是真以为没有武将们的守护,你们还能安枕无忧?”
“没有边关将领,你还能有命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一个个文弱书生有什么资格嚣张?你们作为文官家的女儿难道还想高人一头不成?”
武将家的女儿,全都性格豪爽,纷纷毫不留情的指责了起来。
文官家的女儿们脸色难看的厉害,却无法反驳,一个个低着头一言不发,只能谴责的看着李文儿,若没有她,她们何必跟着受这份气。
安婳慢声道:“文能□□,武能定国,各司其职方能长久,望李姑娘日后说话慎重,若有人误会你父亲也和你有一般的感情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