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韵帝的视线阴寒的扫过祁禹和安婳,似是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
“民妇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民妇家乡查问,因为当初夫君伤势惨重,民妇找同乡的人帮忙把他抬到医馆,所以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此事,一问便知。”
祁禹的手剧烈的颤动着,孙娘每说一句,他的手便抖一下,他双眼赤红,里面翻滚着浓浓的恨意。
安婳连忙握住他的手,害怕他太过激动,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来。
祁禹亦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手,似安婳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稻草,他才抓的这般用力。
景韵帝颓然坐了很久,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很多,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你相公既能舍身救你,想必你们一定很恩爱?”
他的声音似在沙石上磨过,艰涩难听,似是从胸腔发出来的。
孙娘露出笑意,“是,夫君虽然……但是从未影响过我们的感情,民妇和夫君青是邻居,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了年龄便成亲了,心中自小便只有彼此,成婚后一直恩爱,就连他去太医院任职,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民妇写信,若非婆婆身体一直不爽利,民妇早就搬来和相公同住了,可是十一年前信突然断了……”
“不要再说了!”
景韵帝忽然激动的打断了她,骤然起身,饭也不吃了,踉跄了走了出去,他眼神晃动,下楼梯时差点摔倒,还是沈公公及时扶住了他。
祁禹没有起身送他,坐在那里没有动,脸色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他盯着孙娘一字一句问:“你刚才所说是否属实?”
孙娘回道:“民妇所言据是真的,不敢欺瞒。”
“好……很好!”
祁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让人听了心底发寒,听到笑声的人无不面露惊恐之色。
孙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压了下去,她从来不是多嘴的人,不该她问的她也从来不问,她会等安婳告知她真相。
安婳送景韵帝走远,回来看祁禹身体紧紧的绷着,她转头吩咐道:“孙娘,你先出去吧。”
孙娘点头,忙退了出去。
安婳吹灭蜡烛,她知道祁禹现在定不想让人看到他此事狼狈的模样。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清冷的月光照进屋内。
不知过了多久,祁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声音干涩,如刀剑在树上划过。
“你听到了么?原来……原来……”
祁禹咬紧牙关,赤红的眼中淌出眼泪,浓密的睫毛在黑暗中不住颤抖着。
安婳摸索着走过去,轻轻的把他拥入怀中,一如很多年以前那般,温暖而让人心安。
祁禹用尽了力气回抱住她,似是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祁禹终于剩下的话说出口,冷而轻的一句,“原来她是冤枉的……”
第62章
感受到祁禹身体的轻颤, 安婳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空上只有一轮弯月, 却明亮皎洁,柔柔的照进窗内, 投下一道浅白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祁禹终于松开安婳,语气转为平静,“孙娘……是你安排的?”
安婳摇头, 退后一步,手指无意中碰到祁禹的手背,能感觉到他身凉如水。
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这些年, 我确实一直在寻找曾太医的娘子,只是派出去搜集消息的人渐次回来, 全都一无所获, 曾太医在太医院的记录上写着祖籍阜城,可是他死的那段时间,阜城发了洪水,百姓流离失所,没有人知道曾太医的家人去了哪里, 因此失去了他家人的线索, 没想到孙娘竟近在咫尺,今天能无意中发现她的身份,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安婳把有人投毒和发现孙娘身份的经过说了一遍, 祁禹凝着眉问:“这两日可有可疑的人进出?”
“应该没有, 从三日前我便封了如云楼,只有内部人员能够出入,更何况我昨日还来检查了一遍并无不妥,中午我和芯月、恣柔一起在这里用了午饭,饭菜都没有什么问题。”
祁禹神色微微一滞,眸色沉了沉,轻轻眯了眯眼,神色森冷,“我知道是谁投毒,投毒之人的目的应该不是毒死父皇,只是不愿父皇这顿饭吃的舒心罢了,若父皇中毒,即使没有大碍,也对我们产生疑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安婳点了点头,对他的话十分认同,孙娘说过钩吻的数量很少,不足以致命,祁禹既然知道是谁,交给他处理便好。
祁禹抬眸看着安婳:“你刚刚说你一直在寻找曾太医的娘子,你怎么会想到要找她?”
安婳迟疑片刻,走到烛灯前,掏出火烛,重新点燃蜡烛,烛光明明,霎时照亮屋内,让屋内染上了淡淡暖意。
安婳看向祁禹,祁禹眉间的褶皱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松开,她垂了垂眸,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摘下凤簪,拿在手里摩擦了一下,用力一扭,凤簪一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