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爹……”
他声音里有点颤。
吸了吸鼻子,姚华重新开口:“这回出海,是不是有出事?船少了一艘。”
舒浅没让人告诉孩子们,不过事情很大,船确实少了一艘。
萧立宁和萧士宸就没发现这一点。
这两个小家伙在码头上跑来跑去,就想看看这回有什么新东西给带回来。
舒浅搬了个椅子给姚华,示意姚华坐上椅子。
她自己也坐上了另一把椅子:“是。不过没有人出事。怎么了?”
姚华走上前,坐上了椅子,从背后将一张纸给放在了桌上。
他抿了抿唇:“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就是想知道爹最近看了什么书。”
舒浅看向了那张纸。
原先是叠好的,估摸着放在了书房哪里。姚旭自以为放得稳妥,谁知道被自己儿子翻书给顺手翻出来了。
她询问了一声:“我可以看么?”
姚华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他自己都有点矛盾。
舒浅笑起来:“你说给我听吧。”
姚华知道舒浅这是考虑了他,想了想才开口:“我原本想着,等年纪再大两岁,去书院找个先生学。”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但爹想把我送到京城去……如果,他出事的话。”
舒浅明白过来。
姚旭和师华这一回真正明白,命里无常。
谁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
家里两个孩子,以姚华的聪明才智来看,待在崇明是浪费的。崇明教能请来的先生,能够教他一段时日,再远了,那就不够了。
这孩子适合京城,适合走官场。
姚旭看着平时总和孩子闹腾,心里头早早将两个孩子今后的日子给想好了。
“那你想去京城么?”舒浅问他。
姚华看向舒浅:“我会去的。”
“可我去京城,不需要靠着爹爹的先生,更不需要靠姚家。”
他很是难过,用手背抹着眼泪,强压着自己的哭腔,努力正常着说话:“我想他们和我一道去京城,看我状元及第。我要骑着大马,告诉全天下的人,我叫姚华,我爹是姚旭,我娘是师华。”
状元会被御赐游街,穿着大红袍,手拿着圣诏,前有鸣锣旗鼓开道,后有车马相随。
他不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以别人家的身份去拿下诏书。
眼泪擦不过来。
他吸了吸鼻子,有点不知所措。
舒浅起身拿了手帕给他,看着他擦眼泪。
这孩子即便是哭,也不妨碍说话,有条不紊,真的很是不简单。
他和谭毅不一样。
谭毅的身份注定了不会走官场,也无意走官场。
而姚华的身份,本就是姚家人。有姚家姚长青为其护路,今后成就不可估量。很多东西,姚旭是给不了这孩子的,但姚旭能让姚家给他。
师华的身份是特殊了一点,不过师家早就灭了,还是师华亲手下的手。
没人细查师华,再加上崇明教这点事,萧子鸿也清楚。
姚旭或许不过是想,如果着孩子挂在了姚长青下头,以后身份更加好一点。
这点绕绕弯弯,舒浅清楚,孩子一知半解,还不算太懂。
姚华想的是二三十年的事情,姚旭想的是姚华一生官宦路的事情。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与你爹说的。”舒浅顺了顺姚华的小脑袋,“你就去学,去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先生。等到了状元及第,我打晕了你爹送去京城。”
姚华还在哭呢,听着舒浅说要打晕他爹,当场笑出了出来。
又哭又笑的,刚才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小孩子就不该想太多。
“有的事情,我们不告诉你们。不是觉得你们还没到知道的年纪。”舒浅说起出海的事,替姚旭解释,“而是我们觉得,这事该是我们大人来解决。你们该操心的远不该是那些事。”
姚华不哭了,坐在那儿,把手帕规规矩矩给叠了起来:“这回出海,是不是出了很大的事情?这才开始养猫了。是老鼠上了船,咬了木头。沉船了,对么?”
舒浅愣了下,听他说着这话,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有的人生来就是天才。
“你猜对了。”她放低了声音,“嘘,不要告诉别人。”
姚华点头:“嗯。你们会解决好的。”
他拿着手帕:“这手帕我洗干净了还给教主,好吗?”
舒浅答应了:“当然。”
姚华现在不再难过了,也不再想东想西乱想了。他从椅子上下来,站在桌子旁边,又问了舒浅一个问题:“教主以后是不是会和陛下私奔?”
舒浅挑眉:“私奔?谁和你说的?”
姚华仰头:“没人和我说。”
舒浅看着桌上那张纸:“你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