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可以绕着走,但也不可轻易得罪。况且玉蝴蝶一事已拒绝过他,所以我考量下来,这宴席还是得去一趟,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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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默然听着,他暂时不知沈霄如今是否已对步莨存有别样情愫,表面上看来沈霄几番找她是出于正当事由,可一个世子如此郑重地邀一个山寨女当家参加自己家父寿宴,未免有些唐突。
前国师寿宴,即便两袖清风不会请达官贵人,也定是自家亲人,怎请个几面之识的外人?
帝君思忖再三,说道:“初九那晚,待宴散之时,我们再去到沈府送礼,如此应邀,时辰上不算打扰,又给了沈霄面子,也无需同不认识的人共餐。”
步莨两手欣喜一拍,握着他手臂笑道:“你这方法好!我怎没想到呢?我一直烦恼沈府到时请来的许都是官场之人,可我不愿同那群人共餐。这下就没问题了。”
她雀跃得像个天真十足的孩子,帝君宠溺地揉揉她发顶。虽说不愿步莨同沈霄有过多接触,可他也想一探沈霄究竟只是单纯邀请,还是打的其他主意。况且,他也需顾及步莨如今作为雁清寨寨主的身份,她考虑的不只是他个人的心情。
可他万万没料到,沈霄打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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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虹楼后院一间厢房内,传出一声女音撕心痛叫。
白日里正在休息的姑娘们听到这惨烈叫声,纷纷从房里出来,聚在庭院里。
“方才那声音好似是从白姐姐房子传出的?”有人说道。
“唉?你们听?当真是从西头传来的,咱们快去看看。”
“快快快,可别是翎儿出了什么事。”
姑娘们连忙提着裙裳就朝西边白翎的厢房跑去,可还没到厢房,就被院门外的于长青给拦住了。
“大家赶紧回去,白姑娘她没事。”于长青催道。
于长青是沈楼主的贴身侍卫,他在这儿便说明沈霄也来了这里。众人禁不住猜疑,白翎莫非犯了什么事,被楼主抓起来在房里审问?
可同楼主有关的事,就不是她们能随意过问的。大家聚在院门,你言我语猜着,又不敢进去。
于长青对着一群姑娘,也没辙,都是群唱曲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总不能亮出剑来吓唬。他只得黑着脸催促大家回房去,不能打扰了里头的人。
姑娘们担心白翎,根本没挪步。
恰时花婆走来,见于长青使来个眼神,她忙走去,一手拽一个姑娘,小声警告:“楼主在里头办事,你们还敢在外头叽叽喳喳,要是坏了楼主的事,我也求不了情!不该你们知道的别知道,快回房歇息,今晚还得待客呢。”
这威胁挺管用,姑娘们顿时就跟着花婆离开,得罪楼主的人向来没好果子吃,听着方才白翎痛苦的叫声就知道了。
而在厢房内。
地上趴着一女子,面色苍白,紧闭双目痛苦咬牙。鲜血染红了撕裂的衣裳,背后肌肤已显露出褐色羽毛,手臂的也正渐渐长出羽毛。
——正是白翎。
一身着袈裟的和尚右手握禅杖,左手持佛珠端于身前,正瞑目诵经。
经文如咒,钻入白翎耳中,声声如利器撕扯她肉身,再难维持人形。她咬出满口血,低吼一声,双臂瞬化为翅膀,振翅拍地。
站在一旁的沈霄面无波动看着地上挣扎的白翎。
他本未怀疑白翎是妖,曲巧思那日说的一番话,点醒了他,却才有了这个猜测——能用轻羽打落一支手指粗般的铁箭已是不易,而一般人会用羽毛作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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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曾于铜安山玄罗寺的忽弥大师有救命之恩。四年前,皇后生辰,皇后当时已怀有九个月身孕,皇帝请忽弥大师为皇后祈福。
哪知次月,皇后产子,为死胎。
皇后伤心悲痛,让皇帝派士兵去玄罗寺抓来忽弥,责问其招摇撞骗,明明向天祈愿,为何得此结果。
忽弥却说得轻淡:“此乃天意使然,出家人无力胜天。”
此话彻底激怒皇帝,将其打入天牢,欲斩首。
因沈卓渊信佛,每年都会去玄罗寺吃斋念佛,他同沈霄提及此事,沈霄最终设法将忽弥救下。忽弥念此重恩,将自己随身木牌赠予沈霄,并承诺,见此木牌可帮其还愿一次。
沈霄听闻忽弥大师曾周游列国,习得慑妖的咒经,遂请他出山协助此事。妖为异类,忽弥虽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杀生,却也不允许恶妖在人界为非作歹。
“大师,暂先如此,我同她审问一二。”沈霄颔礼说道。